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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煦深深懷疑符確在記仇,為昨天被誤認為是廚子的事。

他看向江在寒尋求答案,江在寒說:「是有年紀和體重要求。不過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騎馬,後場的體驗區有小馬駒,合適你。」

「好!可是我不會騎。」

「沒事。」符確自告奮勇,「哥教你。」

「謝謝符確哥哥!」程之煦能屈能伸小嘴很甜,「現在去嗎?哦不行,等James比賽完。」

James是第六個出來的。

他被工作人員抱到淺棕色的小羊背上,帥氣的牛仔帽換成了頭盔,黑色護甲背心,挺像那麼回事。

程之煦緊盯著圍欄的小門。

圍欄打開,小羊衝出來。

James趴在羊背上,四肢死死抱著小羊,這隻小羊格外活潑,跑出來的時候還扭了下屁股,James身子被顛得歪了。程之煦站起來,抓緊面前橫欄的鐵管。

James堅持了四秒,從小羊身上被顛下來。程之煦這個角度看過去,好像James滾到地上之後小羊踩著他跑開了,嚇得回身抓江在寒的手,說:「是不是踩到了?!我想過去看看!」

不過大屏幕回放,程之煦看清了,並沒有。屏幕上James爬起身,面罩被方菲拿開,沖鏡頭呆愣愣地招手,周圍的人提醒他笑,他就笑一下,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江在寒帶程之煦在後台等著,James出來看見程之煦,衝過去抱著人興奮地大喊:「74分!我厲害嗎!」

「巨厲害!」程之煦拍拍他的背,「超帥!你的羊跑好快。」

「是吧,」James攤開手,手心還有一撮毛,「我,我其實嚇死了,門沒開的時候我就很緊張了,手出汗,出汗抱不住,我就抓了羊毛,小羊肯定生氣了,一直顛我,我害怕就抓更緊……嗚嗚嗚哇——」

James說著說著把自己說哭了,埋著臉把程之煦的衛衣哭得全是眼淚鼻涕。

方菲示意他們不用哄,小聲說:「腎上腺素還沒下去,讓他哭一會。」

符確看看江在寒,又看看自己的胸前。

腦子裡想的是,等會帶江在寒騎馬,他會不會被嚇到,要是哭了我也抱他,讓他把鼻涕哭在我衣服上。

知子莫若母,James哭了一會停下來,自己有點不好意思,拿袖子蹭程之煦的衣服,說:「我給你擦擦。」

程之煦不在意,問他:「我跟我哥去騎馬,要不要來看?」

***

主場外面還有更大一片場地。場地分區,按照牛仔節的比賽表演項目,為人們提供體驗機會。

符確預約的是繞桶賽的騎馬項目。

牛仔打扮的紅脖子工作人員帶他們進棚選馬。

「以前騎過嗎?」牛仔為他們推選高度合適的馬匹,「會騎嗎?」

「我會。」符確信心十足,他上馬術課的時候可是模範生,「我試試。」

江在寒看著他長腿一蹬跨上馬背,穩穩騎坐於棕黑的高頭大馬之上,不得不承認,符確這個身材騎馬確實非常養眼。他不但肩背寬闊,上馬時發力,大腿肌肉的形狀透過牛仔褲的布料隱隱顯現,看得出的結實卻不誇張。

如果不追求速度,繞桶跑看起來很簡單——符確是這麼以為的——比跨欄簡單多了。

事實並不是。

繞桶需要急轉,馭馬者要帶著馬匹一起壓低重心,韁繩收放得當,讓馬儘可能貼著桶邊掉頭。體驗區不像比賽那麼難,只有一個桶,符確試跑了幾回,掌握不好力道和速度,要麼馬跑離圓桶很遠才轉過來,要麼太急踢翻了桶。

「我感覺,」符確被護甲悶出了汗,勒停了馬摘掉頭盔,「美國大西部的馬太野性,江老師要是想試,換匹小點的,我牽著你走兩圈吧。」

江在寒把休息區拿的白毛巾遞給符確,手掌在馬脖子側邊輕輕摩挲,過了一會輕聲說:「沒關係,就這匹吧。」

符確下馬,韁繩遞給江在寒不肯撒手,忍不住又說:「這匹真挺烈的,要不要……」

「沒關係的。」江在寒對他笑了笑,說:「我有數。」

符確知道江在寒不是沒分寸或愛逞能的人,心想反正他會牽著問題不大。

他正要指導江在寒把腳踩在馬鐙的什麼位置,江在寒已經搭著馬鞍輕巧起身,行雲流水地坐上馬背。

符確:?

江在寒把韁繩從他手裡抽出來,看了眼20米外的灰白圓桶。斜陽反射桶壁,像是把那片灰白當作畫布,甩筆染成橙紅,與土地相接。

正巧起了風。

江在寒在高高的馬背上陡然生出快意。

他眉眼彎彎,沖符確一笑:「我沒有說不會騎。」

符確呆立原地,手還維持著抬起拿韁繩的姿勢。

如果有影像可以反饋人的大腦,此刻符確的圖像應該是老式電視機的雪花點。

他甚至不知道讓自己宕機的,是江在寒深藏不露童心未泯的逗弄,還是斜陽下優雅肆意離弦而出的身影。

「我的天!」排隊等小馬駒的程之煦一聲驚呼,把符確喊得回神。「我哥是神仙嗎!」

「在寒叔叔會騎馬!」James也跟著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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