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對著木盆口切割好木板,將木板切成淺口的碟子後,在中間部位扎孔——上次的油渣落了不少油在桶里,後來復炸的時候才發現。
秋言這回準備把油渣放進木罐里封上,要是再積攢一層油在底部,就沒辦法當作零食吃了。
準備好一會兒要用的東西,秋言熬著油,腦海里在琢磨一樣東西。
肥皂。
之前的事情太多,加上沒有什麼必須用肥皂的地方,他也就沒有想到做這個東西,想起剛剛搓洗羊毛的經歷,秋言蜷了蜷手指,對肥皂的渴求在這一刻達到了巔峰。
說起來,肥皂就是用油做的。
鹼水的話,可以弄一點草木灰水,但有一個東西他現在搞不到——貝殼。
放貝殼是為了什麼來著?
秋言擰眉,努力回憶那些曾飛快掃過的信息,感謝現代社會的那些穿越的小說和短劇很多,這些信息出現的頻率很高,秋言思索了會兒,模糊想到了貝殼的用處,好像是……提取氧化鈣,進行化學反應?
這個好弄啊,燒蛋殼也一樣!
秋言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正好他們才撿了這麼多雞蛋回來,稍微攢一攢,不就夠他做肥皂的了?
就是現在泡著的羊毛用不上肥皂了。
說起來,以前清潔用品還是以皂角為主的時候,草木灰好像也會被用來做清潔來著。
沒想到這裡也就算了,一想到了,秋言腦海里就浮現個穿著簡陋的老人拿著草木灰洗碗的片段,也不知道是在哪裡看到過,留下了些印象。
用草木灰洗羊毛的想法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秋言不由遲疑,羊毛里揉進太多草木灰的話,光是沖洗羊毛就是一個大工程吧?算了,先泡著看看,要是實在弄不乾淨,再把髒的挑出來用草木灰搓洗。
倒是羊皮可以直接用,回頭洗乾淨後,重新壓在河裡,讓河水沖刷掉就好了。
鍋里的肥肉已經炸得差不多,秋言將油渣撈出來放在提前準備好的漏格上,油順著上面的洞洞落到下面的盆里。
放入新的肥肉攪了攪,趁著炸油渣的空當,秋言回山洞取出紙筆,先把肥皂的做法記了下來。
人的記憶一陣一陣的,現在不記下來,他很難保證真正開始做的時候,他還能想起做肥皂需要些什麼東西,具體該怎麼做。
趁著這會兒思維能力強,秋言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都寫在了本子上。
為了節省筆墨和紙張,一行被他當成了兩行寫,字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中間還夾雜了些拼音——用太久電子設備留下的後遺症。
記錄好肥皂的做法,秋言守著油鍋,時不時撥散湊到一起的油渣,旁邊的油渣已經晾了有一會兒了,秋言把最上面那層裝進罐子裡,剩下的推到邊邊上,給鍋里的油渣留出足夠的空間。
時間慢悠悠地過,灶膛里火焰跳動,石鍋已經是亮眼的紅。
月亮靜悄悄地挪到了頭頂上方,黑豹懶洋洋地打了個滾,在獸皮毯上翻身而起,聞著空氣里食物的香味,慢吞吞走到了遮雨棚入口處,靠著立柱懶洋洋地看托著臉閉上眼打瞌睡的秋言。
黎悄無聲息變回人形,剛一靠近,秋言就睜開了眼睛,打著哈欠問:「你怎麼醒了?」
「睡得差不多了。」
黎這麼說著,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秋言看得心軟,朝黎招了招手,伸手搭在黑豹的身上,揉了揉他的耳朵。
「困就繼續睡,我這裡很快就好了。」
「嗯……」
黎確實困,他靠著秋言的身體,眼睛不自覺就閉了起來,過了會兒,又慢吞吞睜開眼。
秋言看他又醒了,順手遞了個油渣到黑豹嘴邊,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黎搖頭。
嚼了會兒嘴裡的油渣,黎的眼睛又閉上了,好在睡過去之前,他記著把油渣咽了下去。
秋言托著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腿上,拿著木罐裝晾好油的油渣,裝滿一個木罐,就拿木塞塞上,直接放在旁邊的地上。
好在炸油渣的時候,他為圖省事,直接把東西往觸手可及的範圍內放,這會兒黑豹靠著他睡覺,也沒有影響秋言的忙碌。
將最後一點油渣放進木罐里封好,秋言熄滅了灶膛里的火焰,蓋上油鍋,輕輕拍了拍黎的腦袋,「好了,你回山洞睡覺吧,我洗個澡就進去。」
黎聞言,含糊地應了聲,拖著尾巴走進山洞。
他上床趴著沒有多久,花豹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