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腮看著灶台里的雞蛋殼,但還是覺得用這些火子燒,跟用火焰石弄是差不多的。
算了,他還是燒火吧。
為了避免把雞蛋殼弄碎,那些大塊的柴火肯定是不能用的,秋言折了一些細細的竹枝,又將木屑里那些輕薄的碎屑給撈了出來,先將細竹枝放上去,再小心地將木屑灑在雞蛋殼周圍。
細細的竹子放在火子上,稍稍冒了一會兒煙後,就起了火。
黎看著他這小心翼翼的動作,洗完碗筷,將東西歸位後坐了過來,先摸了摸秋言的手,有些冷。
他道:「你回山洞吧,這裡我守著就好了。」
「要好久,一起吧。」
秋言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手塞進黎的手裡,笑眼彎彎:「你幫我暖暖。」
「……好。」
黎應下,將秋言的手包在掌心裡。
灶台里的火焰並不大,需要兩人不斷地添入引火用的竹枝或者木屑,風順著木板的縫隙吹進廚房,將火焰也吹得搖搖晃晃。雨聲沉沉,從四面八方而來。
秋言看著火焰,靠在了黎的身上。
厚厚的羊皮大衣遮擋了絕大部分的寒風,穿著拖鞋的腳有一些冷,但被跳動的火焰烤著,也在承受的範圍之內。
兩人一直等到蛋殼燒好。
看著裡面像是一碰就會碎掉的蛋殼,兩人一個拿筷子,一個拿鍋鏟,快速將雞蛋殼挪到鍋鏟上,然後將雞蛋殼放進碗裡。
真正夾起來的時候,燒過的雞蛋殼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脆,秋言讓黎找出木杵來,將雞蛋殼磨成粉末,他則是把火燒大了一點,起鍋燒水。
把雞蛋殼搗成粉末並不麻煩,黎一會兒就弄好了,他端著碗對秋言道:「我先把這個送進去。」
風太大,容易將粉末吹走。
「好。」
秋言沒有將水燒開,在水溫合適後,倒進一個大一點的木碗裡,從灶台下方取出草木灰。
裡面還摻雜了一些火子,放進水裡的一刻,發出滋啦的聲響。
秋言退了火②,端著那一大碗的草木灰水回了山洞,黎剛將雞蛋殼的粉放到小山洞裡,出來看見他端著東西進來,順手接了一下,問道:「這個還要怎麼弄?」
「攪拌一下就好了,沉澱一會兒後,我們濾鹼水。」
「好。」
黎點點頭,找了根細一些的木柴過來,快速攪拌碗裡的草木灰水。
秋言伸著懶腰活動了下身體。
等黎弄完,兩人一起坐回了火塘邊。
進入風小的山洞,面前就是熊熊燃燒的火焰,鍋里的滷汁還在散發著香味,秋言愜意地眯起了眼,趴在火桌上稍微休息了會兒。
他在打瞌睡,黎拿著沒有處理好的羊毛,慢吞吞地梳好羊毛,將羊毛紡成線。
動作不疾不徐,做一會兒還要發一會兒呆,一看就是在打發時間。
秋言注意到的時候,黎都紡出來一小團線了,纏在紡線錘下端的線粗細均勻,手藝很是不錯。
現代的貓玩毛線團,他家的自己紡毛線團。
秋言無聲地彎了眉眼。
休息了一會兒,秋言也拿起了羊毛。
這東西用來打發時間是真的不錯。
紡出一小團的毛線,秋言將東西放在一邊,伸了伸懶腰起身。
「可以濾……鹼水了嗎?」
黎花了一點時間回憶秋言說的詞,慢半拍起身。
「對。」
在濾鹼水之前,秋言先取出了自己的衣服——當然,是之前就被他拆成一塊布的那些。這些布料早在有木塞子代替它們給樹幹桶封口之後,就被秋言清洗過兩回,現在用來濾鹼水剛剛好。
黎帶著一個樹幹桶過來,問道:「我做什麼?」
「你這樣做。」
秋言朝他招招手,在樹幹桶上方展開手中的布,對黎道:「一會兒我會把水往這上面倒,你的手穩一點,兜住水裡面的草木灰就好了。」
「好。」
黎點了點頭,學著他的動作展開布,問道:「這樣?」
「對,我去端水。」
秋言轉身,最後用棍子快速攪拌了一遍草木灰水,端著大碗過來,將碗裡的草木灰水緩緩倒在布料上。
草木灰水倒入,將布料壓出一個淺淺的凹坑,水透過布滲透了下去,黑灰色的草木灰留在了布料上。
用來裝草木灰水的木碗有些大,秋言倒的又慢,兩人花了一會兒時間,才將全部的水濾好,最後將布料合起來,用手擠出裡面的水。
黎出去丟剩下的草木灰,秋言則是把蛋殼灰取了出來,倒進鹼水中攪拌均勻。
黎帶著乾淨的布料回來,他們又過濾了兩次放了蛋殼灰的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