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巫心裡數著時間往裡放草藥,隨口問道:「你之前說你給秋喝了什麼?」
「薑湯,就是用薑絲煮出來的,味道很濃。」
哦。
阿巫點了點頭,順手將手裡的草藥取出來幾種。
這些藥都經過了處理,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幾根黑乎乎的草也沒看出原本的模樣,黎看了兩眼就將視線挪回石鍋上。
阿巫還在不疾不徐地放草藥,黎有些受不了,乾脆坐到了秋言的身邊,伸手擦了擦秋言額頭上的汗水。
「黎。」
秋言察覺到他的動靜,在獸皮里慢吞吞地蛄蛹了兩下,將腦袋壓在了黎的大腿上。
「我想喝魚湯。」
聽他說,黎立即道:「我去抓。」
「不用。」秋言抓住他,「我回來的時候,撿了條魚回來。」
黎:「……」
這麼冷的天還在外面逗留,是真的不怕自己感冒啊。
秋言含糊咕噥著,「本來我就看看,想回來的,但它自己落到岸上了,不抓好像不禮貌……」
黎扶額。
咕噥完,秋言慢吞吞地跟他說魚湯的做法,「你先用油煎一下,記得放鹽,煎到兩面金黃後搗碎,然後放冷水進去。可以放一點薑絲和蔥花,但不要辣椒……」
「好,我記住了。」
黎應聲,見秋言又睡了過去,小心地將他的腦袋挪回床上。
「阿巫……」
「你去搞你的,等他喝完藥,剛好可以喝點湯。」
阿巫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聽他這麼說,黎放心地進了廚房。
裡面的水已經燒開了,黎想著不能浪費,乾脆端回來又給秋言擦了遍身體。
秋言這回睡得沒有那麼沉,迷迷糊糊享受了會兒,在人的手要往下面去的時候瞬間清醒,著急忙慌地抓住對方的手。
「這就不用擦了。」
黎跟秋言對上視線,注意到了他眸中的羞意。
遲疑了下,黎到底沒有反駁病人的意願,他把手收回來,將毛巾丟進木盆里,快速給秋言裹上,將人重新塞回了獸皮里。
秋言:「……」
他是什麼玩具嗎?
塞來塞去的。
心裡嘀咕了一句,秋言聽到火塘旁邊有動靜,在獸皮里蛄蛹了好一會兒,終於換了個能看到火塘的方向。
看見那熟悉的背影,秋言驚訝:「阿巫?」
「醒了?」
聽見他的聲音,阿巫晃了晃手裡的湯勺,「黎不放心你,我過來給你熬藥。」
「我都說了睡一覺就好,他怎麼還去麻煩你。」
秋言聞言有些無奈,他裹著獸皮下床,挪到了阿巫的旁邊,看了看鍋里黑乎乎的藥汁。
……
一看就不好喝。
阿巫道:「你聽聽自己的聲音,這是睡一覺就好的?」
都沙啞得快聽不清了。
喉嚨是有一些疼。
秋言咳了兩聲,不跟阿巫爭論這些,看著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藥汁,本能地有些抗拒。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先不說這是阿巫特意過來熬的,就是他現在這狀態,有藥喝就謝天謝地了。
阿巫熬著藥,聽見他咳嗽,嘀嘀咕咕:「回去我得跟獸神大人商量商量,怎麼這麼點風雨就讓你感冒了,他也不知道給你一個好點的身體,這樣下去,到了寒季還活不活了?」
秋言:「?」
他嚇得敬語都出來了,「您還能跟獸神溝通呢?」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有神明,但秋言一直以為,獸神就像是傳說和信仰那樣,只能聽說呢。
阿巫:「……」
面對他崇敬的眼神,阿巫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聲,「也不算溝通。」
主要是他單方面輸出,然後獸神看心情回復。
聽他否認,秋言心裡鬆了口氣,在心裡將阿巫的『商量』跟華夏人跟神明祈願劃了等號。
真是病糊塗了,他居然會覺得阿巫可以跟獸神聊天。
秋言坐下來。
坐了會兒,聞到一股好聞的魚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