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失笑,變成獸形後,在香椿樹上比了比,張大嘴咬住了樹幹,兩隻滿載而歸。
回到領地,木鍬落在院子裡,花豹衝進了山洞,不一會兒的時間,秋言就拎著背包走了出來,另一隻手上是黎的衣服。
黎變成人形,穿好衣褲,用積雪洗了洗腳,穿上鞋子。
兩人帶著木鍬去種地。
山洞前的平地很大,秋言挑的菜地距離山洞口稍微有一點遠。這裡早就被開墾出來了,濕潤的泥土裡混合了大量的草木灰,太陽曬在田地里,落下的鳥雀正在啄食著蟲兒,注意到獸人的到來,驚慌地揮動翅膀。
將背包和香椿樹放在旁邊,秋言跟黎拿著鋤頭,重新將菜地開墾了一遍,等到泥土鬆散柔軟到踩在其中會下陷時,就準備種菜了。
黎拎起香椿樹,「這個種哪裡?」
「種邊角上。」
「好。」
黎應了聲,拎著香椿樹和鋤頭就往角落去,他開始挖坑埋樹,秋言蹲在旁邊,將帶回來的嫩苗從背包里取出,分門別類。
他能夠準確分辨出來的幾種,當然要種在一起,剩下的可能是獸世蔬菜的,則種在邊邊兒上,到時候若是發現裡面有不能吃的雜草,挖了也不會影響美觀。
分好類,秋言拿起鋤頭,準備種地。
若是在現代,種菜的時間應該是早晨或者傍晚,但現在這溫度,不挑著正午來,那些嫩苗可能會被凍脆,秋言就全憑感覺操作了。
——其實就是仗著獸世蔬菜抗折騰亂搞。
黎種好香椿樹,用力踩了踩周遭的泥土,然後拎著鋤頭過來,跟著秋言一起忙活。
種菜是個力氣活,獸人最不缺力氣。
很快,帶回來的嫩苗就都種了下去,這一片菜地還剩下一半空著。
秋言搓了搓快被凍僵的手,哈了口熱氣,「走吧,回去把稻草抱出來,把苗蓋上就好了。」
這是農人種地常用的手段,稻草或者乾草蓋在苗上,嫩苗不容易被凍死。
黎接過他手裡的鋤頭放到旁邊,將秋言被凍到冰涼的手握進掌心,仔細揉搓了一遍,才開口道:「一會兒洗了手抹點藥膏,稻草的事情我來弄就好,」
秋言想想也不是什麼麻煩的事情,點頭道:「好。」
兩人回到山洞裡,黎先給秋言兌了些熱水洗手,然後抱起提前放到遮雨棚的稻草,朝著菜地的方向而去。
秋言沒有著急洗手,他先將火塘里的火燒了起來,洗乾淨手上的灰塵,秋言將手湊到火堆旁邊,烤乾手上的水分之後,拿起藥膏罐子,拿裡面的小勺子舀了些藥膏出來放在手裡。
凍得硬邦邦的藥膏,在接觸到體溫的一瞬間就開始融化,秋言兩掌合攏,稍微搓了兩下,仔細抹手。
黎回來了。
他將鋤頭放在外面,順手關上門,掀開獸皮帘子走進山洞,見秋言在擦藥膏,就著秋言方才洗手的水把手洗乾淨,將水倒了才坐到秋言身邊。
剛一坐下,秋言就伸出手,握住了黎的手。
特意多取出的藥膏被他仔細塗在黎的手上,黎垂眸看著秋言動作,說道:「我不用這個,你留著自己塗。」
這話秋言聽了好多次,他我行我素,「我想給你塗不行嗎?」
黎聞言,眉目柔緩下來,輕聲道:「當然可以。」
秋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輕哼:「既然可以就別說了,塗一次說一次,你不嫌麻煩我都聽厭了。」
黎側靠著沙發,「我只是覺得給我用浪費了。」
他又不會被凍傷,用不著這東西。
秋言不樂意聽這個,「東西就是給人用的,用了就不算浪費。」
看出他生氣了,黎默默地閉了嘴,湊到秋言臉邊親了親,「是我說錯話了,不要生氣。」
「懶得跟你生氣。」
他這麼一放軟態度,秋言心中那一點點不開心,又飛速散開了,只是依舊板著臉不笑,怕人覺得他脾氣太好,容易被哄。
但相處這麼久,黎已經不會被表象欺騙了。
不過他也沒去戳穿他的偽裝,因為——故作不開心的秋也很有趣。
黎無聲彎了眉眼。
-
寒季留下的積雪很厚,復甦季的太陽也曬不化。
這種特殊的環境下,植物強勁的生命力爆發,自顧自地在積雪下奮發向上,直到破開雪層的那一天。
——往年都是這樣的。
今年多了個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