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總能找到一種很友好的談話方式,她們之間完全不熟,但是她能如此自然地提議一起去上體育課。
盛溶溶臉色憋得通紅,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不舒服?」莫晚楹關切地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盛溶溶忽然大喊一聲。
她身下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這個局面太窘迫,她快要哭了。
莫晚楹被她眼睛裡的淚花嚇了一跳,反而更快從前門方向靠了過來,快要走近的時候,她忽而嗅了一下鼻子。
她聞到了。
盛溶溶頓時崩潰哭出了聲。
「你……你好像是……」莫晚楹被她的眼淚嚇住,手忙腳亂地安慰,「沒事的,沒事的,你只是來了月經而已,我剛好有帶衛生巾,你跟我來。」
當時還沒進行生理教育,盛溶溶第一次聽到月經這個名詞,愣愣地盯著莫晚楹,看對方的反應,這個好像是很尋常的東西。
莫晚楹趕緊走回自己的位置,在書包里掏了又掏,將一個粉色的東西揣進褲兜了,走了一步又折返回去,將抽屜里剛領到的秋季外套包裝拆了,將外套抖開,要繫到盛溶溶的腰上。
「會弄髒的,這是新衣服……」盛溶溶整個人傻了。
「沒事,我回去洗洗就乾淨了。」莫晚楹站在她面前,低著頭在她腰上綁結。
盛溶溶的眼淚掛在睫毛上,看著眼前這個溫柔又漂亮的女孩,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麼這麼受歡迎。
除了漂亮到讓人臣服的美貌,如果一個美麗的外貌之下,還有一顆柔軟純良的心,她將當世無雙。
*
強勁的風拍在臉上,瞬間將盛溶溶的瞌睡驅散。
她恍恍惚惚睜開眼睛,透過擋風玻璃,看見路邊的景色飛馳而過。
她深吸了一口氣,狀態還停留在方才那個久遠的記憶里。
竟然夢見了六年級的事,都十幾年前了,一些細節居然還這麼清楚。
她一轉頭,看見姜嘉遠朝她大咧咧地笑:「看你睡得這麼沉,開窗給你醒醒腦,這一路風景多好看啊。」
南半球的一座小島,在北半球天寒地凍的時候,正是它夏日陽光最絢爛的季節。
此時他們正在進行環島公路旅行,和新婚不久的周氏夫婦一起。
「煩人。」盛溶溶念了對方一句,目光幽幽轉向窗外。
「你還是第一個坐我的車睡覺的女孩。」姜嘉遠有點困擾地摸了摸下巴,「怎麼會這樣,是我變無趣了嗎?」
既然提到這個話題,盛溶溶來了精神,提問:「你到底交過多少女朋友啊?」
「誰會沒事數這個。」姜嘉遠毫不在意地將左手搭在車窗上,單手把著方向盤,「當下開心最重要。」
從窗外湧進來的風吹起他額前的劉海,露出飽滿英挺的額頭,側臉鼻樑高挺,稜角分明,頗有種風流倜儻的灑脫感。
有些人的帥氣全靠髮型襯托,姜嘉遠這種的,髮型全亂也有一股子放蕩不羈的味道。
盛溶溶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那就是自己根本數不清唄。
「那我採訪你一下,你這半年怎麼吃素了,身體不行啦?」盛溶溶開他玩笑。
「你可別亂說啊,敗壞我名聲。」姜嘉遠趕緊澄清。
此時駕駛座那側,一輛敞篷超跑並了上來,副駕上的女孩熱情洋溢地揮了揮手,跟姜嘉遠打招呼。
那是同行的夥伴之一,盛溶溶依稀記得,那女孩的名字好像是叫Cindy。
姜嘉遠笑著回了一句。
盛溶溶頭枕著靠背,仰著,任風吹起她額前的劉海,聽著那兩人你來我往的玩笑話,不動聲色。
那輛超跑轟鳴著超了過去。
「給你把窗關了?」姜嘉遠瞥見她飛舞的長髮,提議。
「開著吧。」盛溶溶愜意地閉著眼睛回他。
在社會歷練了幾年,她越發擅長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來自閨蜜的警告不是空穴來風,她確實被姜嘉遠的皮囊給迷住了,會悄悄在意他的一舉一動。
但這感覺不是獨一無二的,她在成長的這些年,對許多人動過心。
她好像得了一種,在某個環境中就一定要找個人來喜歡的病,如果沒有這個人,就無法安放她滿溢出來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