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渡:……。
「所以呢?」
凌波:「所以我愛他,便要照顧他,照顧好了,他去做什麼,便由著他。」
「是嗎?」原本說的起勁的小妖突然就沉默了,這人怎麼就醒了。
「是啊是啊,所以考慮一下我嗎?又可愛又善良又好看。」
這女人從前怎麼沒這麼囉嗦,東風揉了揉頭,他還是有些頭疼,這下更鬱悶了,不過,他偏頭看了凌波一眼。
「你的人,是誰。」
「你啊。」凌波笑嘻嘻的,貼了上去。「東風,你可是認了?」
「嗯,」「沒有」,東風點頭又否認,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亂了,差點上了套。
「我聽到嗯了。就夠咯」凌波望了望東風,笑了。
東風驀地一頓,他何時這般亂了方寸,該死,妖孽果然禍人。
「當心我收你,」油紙傘泛著金光,張著口,大概是餓了,一副很有精神的模樣。
她懊惱的瞪了一眼佛骨傘,這東西,她惹不起。
「罷了罷了,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就是了。」
……
「東風,陪我一起去看桃花嗎?」
「今日要除妖,一起?」捉妖師淡定的擦拭著油紙傘上的污血,看著那一身紅衣的小妖,她今日,挺好看。
「好呀,只要你不怕我添亂?要是你技藝不精讓人跑了,別賴我。」
晨曦透過窗紗,映在小妖的臉上,仿佛有光。
「看什麼,你還沒說呢?」
「不賴你。」收起油紙傘,藍色的衣擺拖在後面,上面繡著星辰的圖樣,一走一晃,像是星辰墜了塵,格外好看。
她走在後面,安靜的跟著,他捉妖時,藍色的衣袂飛舞,就像是個仙人,而她望著那個男人在漫天妖氣里決殺,神色淡然如常。
她的心就跟著跳動,那妖是個厲害的,嗜血凶煞,然而就算受傷,這捉妖師也不肯退半步。總是鎮定從容,直到擊敗。
那妖仍是不肯認輸,兇殘的想要撕裂一切,把捉妖師的靈魂留下。她看見那油紙傘泛著的金光,捉妖師身形不穩,顯然靈魂受創尚未痊癒。
然而捉妖師仍是不顧一切,以血為祭,召喚鎖妖陣,收復妖孽。
儘管如此,不過是透支他僅有的靈力。
那妖敗下陣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前的血漬。他如何,鬥不過一個人類捉妖師。
「你本已沒了修為,勉強恢復三成,竟敢強行血祭,可知若神魂受損,永世不寧。」
「那又如何,你已經沒機會看了。」東風唇角勾笑,他的油紙傘已經合上,那妖被封印其中無力掙脫。
只能頹然的面對著化為塵埃的命運,妖族,在佛骨傘內,撐不過一日一夜。他為大奸大惡之妖,鎖妖於他而言,不過是浪費位置。
唯有銷聲匿跡,才是最好。
「他,死了?」凌波問。她從未見過東風如此的樣子,似乎是嗜血的模樣,又帶著冷靜與沉著,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諧。
似乎這個捉妖師的背後,總藏著他看不懂的東西。而他對妖的憎恨,遠不止於此。
第199章 愛火(四)
「妖族,就真的十惡不赦嗎?」她仰頭,也僅僅只能望見他清冷的下頜。
他方才嗜血的模樣,仿佛他是永生的王。那些卑微的怯懦的殘暴的,都該臣服在他腳下。
恐懼,無聲蔓延。他沒有回應,只是收了傘。側過身,沒有看她的神色。妖終究是妖,就算她如今,不過是個稚嫩的孩子。
或許該想辦法把她丟出去,這樣才清淨。走了好遠,他才回頭看了那姑娘一眼。她垂著頭,眼神迷茫,手不安的垂在腰側,像是遇到了巨大的困惑。
遲疑了?那就自己滾。東風加快了步子,像是要甩了誰。凌波方才確實在神遊,她想要是有一天她殺了人,做了惡。他會不會也這樣冷漠。
應該不會吧,畢竟他縱容了自己這麼久。他啊,就是嘴硬。猛一抬頭,眼前的人竟然已經走了那麼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