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秦子衿離開的時候,秦府蕭瑟了許了,大抵因為沒有主子在府,府上連大門都是關著的,門口也沒有小廝候著,秦子衿上前拍了拍們,倒是很快就有人應答著開了門。
那護院開了門,看了一眼小公子裝扮的秦子衿一時還未認出人來,懵懂地問:「您找哪位?」
「我,秦子衿!」秦子衿直接報上名諱,又問:「方力呢?」
那小廝聽了這話才又仔細看了兩眼秦子衿,隨即欣喜地道:「姑娘,真是您回來了!太好了,姑娘回來了!」
那小廝歡喜地叫了兩聲,趕緊躬身將秦子衿往府中迎,「自從老爺出事之後,方管家便帶人去瀝水去了,這都近十日了,還沒回來。」
「府上如今誰管事?」秦子衿又問。
小廝還未回答,從裡面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一婆子和幾個丫頭,幾個丫鬟秦子衿看著眼熟卻叫不上名字,那婆子秦子衿倒是認識,是秦母的陪嫁丫鬟,方力的老婆。
「林姑姑。」秦子衿叫了一聲,就被衝上來的林媽媽一把抱住了,隨即她淚眼婆娑地鬆開秦子衿道:「怎麼不見冬鳳和小桃?姑娘一個人回的?」
「是師父和師娘送我回的。」秦子衿連忙轉身介紹了嚴盛錫夫婦,「他們是表哥的師父師娘,一路上都是他們護送我的。」
秦子衿刻意沒提自己請鏢局的事,也不提冬鳳和小桃,避開自己私自回來的話題,「表哥也去了瀝水了,我與師父師娘先回府。」
「林姑姑先給師父和師娘安排好住處吧,車馬勞累,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晚些時候我再問你話。」秦子衿說。
林媽媽看向嚴盛錫夫婦,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便抬手請二人隨她去休息,秦子衿則自己回了自己的小院。
秦子衿院中的奶娘、婆子早就得了消息往外院趕,半路上將秦子衿接了回去,立馬燒水沐浴,結果等到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秦子衿以前的衣服如今都短了許多,竟都穿不上了,秦子衿只得先找一套稍微大點的勉強穿著,然後叫人去請了林姑姑。
方力走後,秦府基本都是林媽媽在打點。
「老爺一出事,方力便立馬四處去求人幫忙了,可是這年頭,沒錢辦事難,大概四五天後,方力回了一趟府,將府中幾千兩現銀帶著又去了瀝水。」林姑姑如實說著,「如今府上基本都是我看著的,這些日子我又陸續跑了些鋪子和田莊將能用的錢都收了起來,就怕方力那邊還要。」
林姑姑說著捧了一個匣子給秦子衿,「這裡頭一共是一千兩。」
秦子衿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銀票、銀錠子、碎銀都有,看來真的是一點點地從四處積攢出來的。
「你們怎麼沒往京城去信?」秦子衿問。
「原是打算去的,但方力帶了銀兩齣府之後便求人托關係見了老爺一面,老爺說自己根本沒有收什麼禮,身正不怕影子斜,囑咐不用給京城去信。」
秦子衿皺眉,心想秦父太過剛直了,這都十幾日了,若是當真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早該出來了。
「那如今事情進展呢?」
「前兩日方力來了信,說老爺囑咐他去西都城找人,請都府大人出面審查此案,他如今應該已經在西都城了。」
秦子衿沉思了一陣,又問:「可有圖紙?」
「有。」林媽媽連忙起身,讓人去取。
秦子衿便將手中的錢匣子推回給林媽媽道:「這些銀兩依舊您拿著吧,明日一早,我便啟程去瀝水,希望能夠見上父親一面,再與表哥會和,銀兩我帶了足夠的,這些依舊留在府上吧。」
林媽媽聽話地收了錢匣子,又看向秦子衿道:「姑娘在京中一切可好?」
「挺好的,姨父姨母和表哥對我都十分照顧,京中吃的喝的玩的都多。」秦子衿笑著答。
林媽媽頓時臉上浮現了笑容,點頭道:「老奴也瞧著姑娘氣色好了許多,也長高了許多。」
二人閒聊了幾句,丫鬟們將圖紙送了進來,秦子衿起身看了看,這才清楚整個淮西的布局。
淮西的南北縱深不長,整體是東西向拉長,潁川的位子在東北向,是淮西距京城最近的地方,故此像監察御史這類外派京官多數府邸在潁川。
淮西的都城乃是西都城,西都城在淮西的中心偏西的位子,而瀝水就在西都城的西面,是淮西西部唯一的一個千戶縣。
整個淮西的西南面都是山區,山形複雜,山匪也多,故此淮西西面和南面駐紮了不少軍隊,和平年代,軍隊都是拿山匪練兵,正因為軍隊多,朝廷才會派監察御史長駐淮西。
「從潁川到瀝水,要先過西都城,既然如此,明日我先去西都城。」秦子衿做好決定後收了圖紙,「林姑姑明日一早還請為我們備好馬,並在府中找兩個身手好點的護院與我同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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