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一側是連綿無際的茫茫大山,另外一側則是看不到盡頭的成塊的田地,戚長夜路過看了幾眼,原主的家裡一塊田地都沒有,只有一座破破爛爛的茅草屋房。
戚家以前是有地的,但早被原主拿去賣了,換來的銀子全都送進了賭坊,要不是戚家的房子太偏太破沒人想買估計現在他連睡的地方都沒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戚長夜穿過來時戚五身上沒有賭債,不至於一來就背了一大筆欠款。
戚長夜走了大半個時辰,從系統空間中取出了前幾天簽到出的那個饅頭,潔白的饅頭仍冒著熱氣,拿在手中有些燙人,仿佛剛剛出鍋一般,戚長夜將其掰成兩半,一半放回空間另一半囫圇著吃了。
干吃有些噎人,不過他昨夜今早都沒吃上什麼東西,餓勁上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系統給出的食物確實是好,但很多都沒法光明正大地拿到外面,譬如這個鬆軟潔白的大饅頭,農家磨出的麵粉多是偏黃色,這與研磨工藝研磨次數等都有關係,雖然也有這樣白淨細膩的麵粉被磨出,但那多是被送到鎮上縣裡的富貴人家,村里人是捨不得吃這麼好的面的。
就像他今日簽到出的那包精鹽,自己在家偷偷吃了當然沒什麼問題,拿到外面就有些惹眼了。
戚長夜稍稍補充了些體力,又加快步伐走了起來。
這一路上都只有他自己,直到道路盡頭隱隱出現了個漆黑的小點,隨著他的走進逐漸拉扯著放大,鎮子的城牆大門終於出現在眼前。
今日又不是什麼節日或大集,進鎮的村民並不是很多,加上戚長夜來的其實算是有些晚了,鎮門前只有寥寥幾個排隊等候進鎮的村人。
戚長夜掃了一眼,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倒是有人識出了他,輕輕地驚呼了聲便急急忙忙轉過了頭,仿佛與他多對視上一眼就會被一拳打在地上頭破血流哭著等死一般。
戚長夜也不在乎這些人的反應,他只想著早點進鎮早點回去。
這些村人不是背筐就是提籃,包裹里都塞的滿滿當當鼓鼓囊囊,這樣一看戚長夜這個帶著板車的竟成了這些人中東西最少的那個,鎮門口的守衛似乎也認識他,見戚長夜過來動作微頓,倒是沒有同他說話,而是去檢查起村人的包裹。
進鎮賣物是要交錢的,每人一枚銅板,這也是村人要不不來一來就恨不得帶幾大框東西的理由之一,守衛簡單翻看了下,都是些農家最常見的東西,倒也沒有多做為難,收了銅板後就側身讓開。
進鎮的就那麼幾個,守衛很快就到了戚長夜的面前。
守衛姓周,剛好和戚五認識,小鎮上的規矩遠沒有縣城府城那樣嚴苛,這些守衛實際上都是官府里的衙役,每日輪流去鎮門口值班去街道上巡邏,戚五常年混跡於賭坊酒樓這些他們重點關照的地方,一來二去彼此認識也實屬正常。
不過也只是認識罷了,見到了面能叫出對方名字,至於交情什麼的就有些過了。
「進鎮幹什麼?」守衛掃了眼他面前的板車,伸手將倒扣的鐵鍋掀開一角,鐵鍋很重,他掀的有些費力,見鍋下空空蕩蕩的沒扣著什麼東西便也沒再往上抬。
「家裡沒糧了,進鎮買一些,順便拿鍋打些東西。」戚長夜道。
周守衛點頭,側開身子朝旁擺了擺手,「進去吧。」
他沒收戚長夜遞出的那枚銅板,戚長夜挑了挑眉,「進鎮賣貨」這個概念本身就挺模糊的,收不收錢怎麼收錢其實全看守衛心情,賣的東西少就不算賣了嗎?把東西藏身上了帶進去該怎麼查?漢子還能搜身,女子哥兒要怎麼搜?連衙門裡的大人都對這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只要不是太過過分根本懶得去管。
戚長夜記得有個守衛不止收錢還要薅把村人要賣的菜,專挑最大個最新鮮的拿,惹得不少村人怨聲載道的,進鎮都要算著他不當班的日子。
戚長夜今日運氣還算不錯,周衙役為人向來公正,不過碰上了他這兒也沒什麼能雁過拔毛的東西,總不至於把鐵鍋或者板車扣下吧?再說,就算是有東西對方也未必敢拿,世人總是欺軟怕硬的多,對著瘦弱蒼老的婦孺老人能耍得起威風,見到身強體健的年輕漢子就畏畏縮縮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幾句,從古至今一貫如此。
戚長夜進了鎮子。
無論是縣城還是鎮子都有專門買賣東西的區域,不止如此菜市屠肆也要分開,戚長夜並沒有同其他村人一樣往市集的方向走,而是轉身去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的目的是鐵匠鋪子。
現在應當已是辰時,鐵匠鋪子也開始忙碌起來,戚長夜提著口大鍋進了店鋪,老鐵匠不在鋪子裡面,他的兒子正同一個村人打扮的漢子介紹農具。
戚長夜聽了一耳朵,大抵是漢子家裡前幾日農忙時不小心弄壞了個農具,剛好賣了糧食得了些銀子想修補一下,順便家裡的犁鏵也出了些問題,在這商議需要的銀錢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