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攝政王頗為無奈,「當真是不知羞。」
「懶得理你,我倒覺得這畫本的畫師,定是位不曾娶妻生子的稚嫩小先生,這好些姿勢都有些詭異,身體怎能那般對摺過去?」洛世子點評起來,還指著其中的畫給他瞧,「王爺看,是不是這理兒。」
這便是故意的了。
秦御當即伸手,寬厚的手掌直接將他臉頰捏住,致使他的嘴唇撅起,他眼神晦澀的盯著他:「你這張利嘴,半點不吃虧!」
洛知栩被他捏著說話不便,便更加賣力的撅起嘴,閉著眼,臉頰都鼓了起來。
緊接著,便有什麼柔軟的東西碰了碰嘴唇。
他瞬間睜開眼,對上視線的一瞬,便立刻垂眸去看手裡的真正話本,眼睫顫了又顫,遲遲不願再抬頭。
他覺得自己古怪,分明已然做過更親密的事,還要因為這種淺淡的舉動感覺羞意,實在荒謬。
「你不許在我房間孟浪!」他皺了皺眉,徉怒說著,「我寢屋如何清淨典雅,便是叫你給玷污了!」
「玷污?」秦御著實被他逗笑,「說真你所言,這寢屋的主人豈非也已然被本王糟蹋?」
洛世子煞有介事點頭:「你知曉便好!」
聞言,攝政王徹底不知該如何回話了,這般死皮子的,他若是較真,多對方怕要惱了他,若由著他作鬧,自己怕是要被吃死。
偏偏他又不得不這般。
說了些黏黏膩膩的話,洛知栩自己也覺得有些心痒痒,他拍了拍裡衣上不存在的東西,又和秦御說了些其他。
秦御當即就從他話中察覺到問題,他敏銳反問:「你的意思,此事並未結束?」
「原太子黨不死,就結束不了。」洛知栩看著他眼睛輕聲說著,「永絕梁琮繼位之可能,只是第一步,我要他死。」
「好。」秦御說。
洛知栩挑眉:「王爺不問我為何?」
秦御微笑搖頭,他滿目柔光的看著對方,認真道:「梁家如何都與我無關,你要做,便去做,只是,梁玖繼位與你我都好。」
他和洛知栩的事並未瞞著梁玖。
這位少年皇子並非簡單人物,比其他皇子都要聰慧過人,心思縝密,和這般人物合作,就必須交付什麼。
他的誠意,是自己的軟肋。
但軟肋既被人得知,他便不會讓任何人有威脅他的機會。
「先前我母親便說過,你對梁家並沒有敬畏之心,我那時不懂,眼下明白了。」洛知栩靜靜看著他,說著便彎起眉眼,「那麼你呢?想要誰的命?」
他語氣很輕淺,甚至帶著些意味深長。
分明也有半分梁家血脈,但他說起這話,卻絲毫沒自知,甚至帶這些饒有興致,不,更或者說是幸災樂禍。
洛知栩是他見過最出格的人,性格,思想,都是。
他像是翺翔於空的鳥,他偶爾落在屋檐,或者飛於樑上,更或是棲息在高高的梧桐上,知道他所去之地甚多,卻無法得知他最終會落於何處。
秦御亦是如此覺得。
可越是這般,他就越想在那雙翅膀上綁上線,並非要牽扯住對方,而是希望對方時刻帶著他。
可他卻不知曉,有朝一日,是他親自將那線斬斷了。
「你已然猜到,還要問我嗎?」秦御撩起眼皮看他。
兩人都心照不宣。
洛知栩臉上的笑漸漸落下來,他微微湊近,面無表情看著秦御:「本世子不管王爺要做什麼,若牽連了我洛王府,定與你翻臉。」
「本王答允你。」秦御說。
「那就好,夜深了,王爺該——」
「知知,你可睡下了?」
屋外陡然響起洛知泠的聲音,不止洛知栩,就連秦御都莫名緊張起來,連咳都不敢咳。
洛知栩立刻跑到窗邊,示意他趕緊離開,這要是被他二哥發現,恐怕又要打起來了,若是驚動了爹爹和娘親,他是真的要挨罵了!
「走呀!」他看著巋然不動的秦御,急急催促著,「你又要打我二哥了!」
「不是,少爺你講講道理。」攝政王震驚,他上次明明也被打了好嗎?
洛知栩微微拔高音量:「還講什麼道理,我二哥會不高興的!」
「知知,出什麼事了?還不快讓開!你家少爺若是出了什麼事,仔細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