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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疾行至風滿樓身邊。

風滿樓的鎮紙還被周延昭頂在頭上,所以他畫好的畫沒有鎮紙壓制,輕易就被周延昭衣袂帶起的風吹得四散。

周延昭暗道不妙。

他的雙手呈現玉石色,以幼時學習琵琶曲《金蛇狂舞》的手速,飛快地將四散紛飛的稿紙都抓住。

好歹沒讓它們落在地上蒙塵。

……

第17章

周延昭本以為,少主是在籌謀什麼關乎江北魔修利益的大事。

他把稿紙放回桌上,卻發現那些只是一張又一張畫工精美的人像。

有寫意潑墨、白描小人,還有圓滾滾的小糰子,畫風不一而足,皆是如琢如磨的匠心之作。

至於這些人像……

周延昭想了下,覺得少主應該在畫他的正宮還有小情人,洪晨雨他見過,傳說中的靈宗小祖宗他沒見過,但他可以猜。

文軒的本命法寶是蛇骨鑄成的鐮刀。

所以拿著白骨鐮刀,氣場陰鬱邪魅的人,定是文軒。

但是好奇怪,人物畫上除了文軒和洪晨雨之外,為什麼還有個氣質與他們都不符的劍客?

劍是百兵之君,至剛至陽之物,決不可能是文軒這樣的鬼修持有……難道說洪晨雨真是某個隱世的老怪物?

對!就是這樣,要麼洪晨雨是隱世大能,要麼就是文軒氣運極佳,還有極其罕見稀有的魔劍!

就這樣,周延昭成功說服他自己,不忘另找一枚鎮紙,壓住風滿樓的畫。

風滿樓見周延昭看見了該看見的東西,突然又問:「我畫得怎樣?」

周延昭沉聲回答,「他們二位是章鳳資,您的筆亦是神來之筆。」

和謝長安這個油滑之人相處幾天,又接連幾次倒霉,周延昭成長了一些,也想試著讓自己變得油滑。

看不懂少主的畫,就誇他的男人、誇他的畫技,准沒錯!

墨齋的空氣仿佛凝滯了須臾。

少頃,風滿樓嘆息,「行。」

你,過關。

「周兄務必繼續堅持慎重的美德,長生路遠,多謹慎,才能尋得大道。」

風滿樓身上背負的秘密太多,偶爾也有想傾訴的時候。

識得周延昭還有謝長安,以《不見別離》看出他們靈魂的成色不錯,頗有眼緣,是可以求助(迫害)的好工具人,本想試著給周延昭漏底,可惜這人不接招。

那就揭過。

「屬下謝少主吉言。」

周延昭沉默地旁觀狂瀾生收好畫紙,拎著他遁出墨齋。

青年人大仇得報在即,卻覺得身上背負的擔子愈發沉重。

因為周延昭發現,文軒和洪晨雨二人分別視之並不如何,但放在一處看,就能發現他們其實長得有些相似。

所以少主特別花心倒也說不上,他就是單純好這口?

無知真快樂,謝長安不知道少主的秘密,就不用無端多受知曉他人秘密的折磨,羨慕。

心事重重的周延昭,沒注意到在狂瀾生帶他離開無雙鎮的同時,另一道白光亦順著東流的滄瀾江,往蒼嘉城去。

元嬰修士比不得大乘修士能撕裂空間,但全速前進下,狂瀾生回到蒼嘉城外也不過用了半日。

周延昭再次踏上故土,天色尚且晴朗。

「少主,蒼嘉城裡的氛圍不對勁。」周延昭望著不遠處的街道小聲說,「但我說不上來。」

他沒得到任何回音。

狂瀾生再次消失了,留下周延昭獨自在大街上茫然四顧,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少主是想要我我作為誘餌,引出與師叔勾結的那群修士?

那我就做誘餌。

於是周延昭拿下頭頂的鎮紙,收好了,步履堅定地走入城中,四處閒逛,最終選擇在一家茶水攤附近坐下,「上茶。」

又過了許久,才聽得跑堂熱烈地喊,「上茶——」

周延昭並未回頭,手中出現一把紫檀木琵琶。

他不記得自幼學習的音律,更忘了自己是樂修,直接把琵琶當做兵器,砸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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