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嘉城是座小城,城中最高的建築不過是十餘層高的酒樓。
於是手握應覺鏡的風滿樓選擇在此處落腳,以便將城中百態盡收於眼底。
「饅頭,你在看別人嗎?」
在風滿樓於酒樓樓頂站定沒多久,他的影子出現漣漪。
影子扭曲著,漸漸脫胎出人形,「不僅看別人,還偽裝你原本漂亮的樣子,我不喜歡。」
他纏上風滿樓,「文軒喜歡白色的饅頭。」
這個要求有些小無理,但風滿樓還是同意了,「好。」
鬼修素來行動迅疾,風滿樓倒是不意外文軒會先一步趕到,甚至身上新沾染的血跡也不曾干透。
風滿樓法力運轉,附著在黑髮上的偽裝褪去,雙眼變回翡翠的顏色。
文軒撲在風滿樓懷裡,黑髮與白髮糾纏在一起,聲音陰濕地貼在風滿樓耳畔,「不要看別人了,我會生氣。」
於是風滿樓就將視線全部凝聚在文軒身上,眼裡覆著柔情。
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不看別人,只用神魂掃視蒼嘉城裡修士的動向。
被無微不至照顧的文軒心情很好,正準備繼續其餘動作時。
一隻紙鶴飛來,突然插.入二人中間。
【兩位年輕道友,收斂著點好嗎?我在你們樓下】
大概是這酒樓頂上實屬戀愛聖地,樓頂包間的客戶也見怪不怪,只是放出紙鶴提醒,並不破窗而出,沒有導致雙方都尷尬的場面。
風滿樓接過紙鶴,知道樓下這是在下逐客令了,便朝著文軒張開雙臂,「阿文,我抱你換一個落腳點。」
文軒叉腰:「怎麼不是我抱你。」
二人沒有僵持著太久,最終默契地牽著手,瞬移到城中另一間酒樓的屋頂上。
在新的酒樓坐定,文軒便沒骨蛇一般靠在風滿樓肩頭,無規律地律動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柔韌且靈活,「是看在饅頭的份上,我才放過他。」
不然送紙鶴打攪他們的修士死定了。
而後,文軒開始按著風滿樓的手腕脈門,只要祂想,就能按住風滿樓的命門,殺死風滿樓。
風滿樓全然無懼。
那廂,文軒捧著風滿樓的手腕仔細嗅了好一會,方才依依不捨地將那隻手放下,「饅頭沒有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喜歡你。」
風滿樓回答,「我也很喜歡你。」
當年與文軒三.戰皆輸,風滿樓為了安撫風眠,曾與風眠有一傳音,「尊上,更早之前您就應該清楚,我無法勝任魔尊,如今這位道友給了台階,我們便下了吧。」
風眠慍色愈濃,「但本座也不能把你的感情作為賭注!你們才認識幾天,知道文軒是什麼樣的人嗎?你捨得小雨兒……」
「聯姻不需要感情。」風滿樓的神情是遠超出他這個年紀的成熟,甚至有些冷漠,「我們能交換利益就足夠。」
而後,風滿樓揉揉臉,展示最柔情蜜意的一面,「我好像也有些愛上你了,阿文。」
「你是第一個用暱稱喊我的人。」文軒歪著頭,打量著風滿樓,「我又該如何稱呼未來的夫君呢?」
「饅頭,尊上給我起了饅頭這個乳名,你想的話,可以和他用同樣的方式喚我。」
「很好的名字。」文軒笑著走上前,抱住風滿樓,「謝謝你愛上我,我的『饅頭』。」
「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聽說道侶之間都是要互相表白的,所以我們也要經常互相說喜歡,可以嗎?」
「我喜歡你,所以當然可以。」以喜歡作為偽裝,風滿樓提出了自己真正的要求,「你很厲害,可不可以成為我的老師?」
文軒覺得很新奇,好在做到風滿樓的要求並不難,所以祂答應了,「那你要記得給我敬茶。」
眼下,祂雖然失去大部分記憶,但腦海里的知識卻還在,教育一個小世界的饅頭,易如反掌。
至於「成為老師」的提議會讓祂如何後悔,暫且不提。
貌合神離的未婚夫夫之間有了約定,要經常見面,要經常互相說喜歡,文軒也要充當風滿樓的老師,為他答疑解難。
最開始,風滿樓欺騙文軒最沒有負擔。
但風滿樓沒想到的是,文軒好像真得對他一見鍾情,或者說,見色起意。
至於更深層次的原因,可能是風滿樓的活太好,文軒骨子裡太騷,他們在床上也十分契合。
他們未曾結契,說喜歡的次數很多,做.愛的次數也很多,看上去就像愈發地深愛彼此。
於是風滿樓試著對文軒更好了些。
無論是結束殺戮的戰場,還是幽暗密閉的暗室。
只要文軒想要,風滿樓都能第一時間趕到,並且給予文軒想要的情緒價值。
「老師找我,我當然要來。」漂亮的白色饅頭朝文軒張開雙臂,「現在要抱抱嗎?」
文軒漸漸覺得狂瀾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