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是有點腦震盪,還得住院觀察。」樊老太太見傅雲來了, 就帶著他往門外走:「別去跟你媽說話了, 她這兩天有點崩潰, 你理解她一下。」
傅雲一手將外婆的按回去, 一邊繞過她徑直走到病床前, 對著他媽媽的背影直截了當道:「劉安哲的出軌對象是大姑奶的乾女兒柳泓, 你看你現在是要離婚還是要找她算帳,給我個準話。」
樊老太太瞳孔劇震, 想攔也沒攔住,她伸手去扳他, 但是被傅雲再次強硬的按了回去。
「外婆,有些事情總得說開,伸頭縮脖子都是一刀,早痛不如晚痛,今天痛在劉小寶身上, 明天指不定這刀就落到自己身上了, 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安文雪猛然轉身瞪他:「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你大姑奶乾的嗎?」
傅雲罕見的對他媽態度很強硬,並且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且不論外界因素, 我們自己家的膿水毒瘤也是時候該清理乾淨了。」
安文雪冷靜了片刻,儘量平和道:「劉安哲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小寶醒來還要看他的意見。」
「我說的不只是劉安哲。」傅雲冷冷道。
四下皆靜。
「還有你。」
傅雲指著病床上的劉小寶對她道:「人可以一時拎不清,但是不可以一世拎不清——老太太你別扒拉我!」
樊老太太無奈的放開傅雲的手臂,心知傅雲心意已決,誰也勸不了了。
她只得轉向女兒,用儘量溫和的語氣道:「文雪,如果我們必須要在親人之間做選擇,你會怎麼選,選擇誰,我都不干涉你。」
安文雪半晌無聲無息的紅了眼眶,低聲喃喃道:「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事都是這麼個事。」傅雲整理了一下衣袖:「當務之急是搞清楚他們費這麼大力氣把劉安哲搞過去是幹什麼,成年人了,我不相信柳泓是專門來跟他談感情的。」
「不可能是我大姑,她從小那麼疼我,說不準是手下人不聽話呢……」
傅雲嘆了口氣,轉身握住他媽媽的手:「如果她還像從前那樣疼您,就不會允許手下人勾搭劉安哲,據我所知他們廝混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有大半年了,你看她阻攔過嗎?」
樊老太太和安文雪都沒有說話,病房裡只有小寶起伏的呼吸聲。
「人總要學會給自己信賴的長輩祛魅,包括父母,我一直以為這是我一個人的課題,現在也是媽媽您的了。」傅雲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樊老太太跟自己出去。
「你眼下打算怎麼辦?」一出病房,樊老太太就開口問道:「我沒有別的要求,只一件。」
「您說。」傅雲合上病房門道。
「劉安哲不能落到他們手上,無論是死是活。」
傅雲一怔,很快想通了其中關竅:「嗯,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剩下的事情需要我配合的,你開口就好。」樊老太太吩咐道:「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前提。」
夜色深重,陳時越悄無聲息的潛進辦公樓,憑藉記憶里的路線摸到二樓的一個門前,門沒關,他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在一片黑暗中打開電腦,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在房中響起。
「餵傅雲,你能聽見嗎?」陳時越將聲音壓到最低,小聲問電話那頭道。
「能,你在哪兒給我打電話呢,怎麼聲音這么小?」傅雲看了一眼家裡的時鐘,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了:「你們山上沒有宵禁的嗎?」
「新基地監控設備不完善,我現在我們信息組辦公室里,你聽我給你說。」陳時越兩隻手在鍵盤上敲的飛快。
「不是等等……你偷摸在用作戰組信息搜集的那個機房查東西?」傅雲腦子有點懵,然後緊接著就壓低聲音咆哮道:「你趕緊出來!被逮到了不只是開除那麼簡單!」
陳時越不緊不慢:「沒事,你聽我說。」
「劉安哲是普通人,在資料里沒有備案,但是柳泓是靈異天賦擁有者,她和她的亡夫曾經共同經營一家芳療會所,亡夫三年前去世,柳泓一邊養女兒,一邊繼續經營會所。」
「會所安顏欣也有入股,兩年前的時候柳泓因為幫用芳療手法安顏欣處理一個陰氣場上事情涉嫌違規,所以在作戰組有備案。」
傅雲知道他那邊極需謹慎小心,於是便緘默的聽他說,能取多少信息就取多少信息。
「哎?」陳時越疑惑道:「這裡怎麼連柳泓歷任前男友的資料都有?」
傅雲實在是沒忍住出聲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她歷任男朋友都犯過事,被你們記錄在案了?」
「不是。」陳時越小聲回到:「是她歷任男朋友都死了。」
傅云:「……那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