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還在後面。」陳時越繼續往下瀏覽:「她每任男朋友,都是已婚有家室。」
「就好像是專挑極品人夫下手的樣子,這難道是某種性/癖?」陳時越很頭疼的問道:「我知道每個人的性/癖不一樣,但是這個也太……」
「極品人夫這個形容詞,你也太抬舉劉安哲了。」傅雲低聲道。
「渣到極致也是極品嘛。」陳時越嘀咕道。
「她所有前男友死因是什麼?」傅雲又問。
「完全沒有信息,死無對證,看上去全是意外,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都跟柳泓談過戀愛,並且在壓力過大時接受過芳療會所的精油按摩治療。」
「死者家屬也沒有任何抗議和個人信息?」
「這就沒有記錄了。」陳時越將網頁翻到了最底。
「你趕緊出來,走之前檢查記錄有沒有清空,別留痕跡。」傅雲交代道。
「好了,囉嗦——等等!我剛剛看漏了一行。」
「康峰,柳泓的前任之一,現在屍體存放在熙山殯儀館,無人認領無人火化,就一直冰凍著,也沒有家屬聯繫。」
傅雲思慮半晌:「好,我知道了。」
陳時越掛了電話小心翼翼翻窗出去的時候,才恍然驚覺,傅雲該不會是打算勇闖殯儀館,盜取屍體帶回去查吧。
傅雲正是這麼想的。
計程車停在熙山殯儀館的不遠處,傅雲下車找了個隱蔽的位置,直接扳住漆黑生鏽的欄杆翻過牆落在雜草縱生的地面上。
四下里涼颼颼的,傅雲一落地就感覺不對,偌大個殯儀館,怎麼連個燈都沒有?
大概一個操場大的殯儀館,籠罩在黑壓壓的陰雲底下,從窗口看進去,一絲光線也沒有,仿佛被什麼東西徹底的吞噬了,腳下的草叢像是常年無人修剪,一邁步,就發出沙沙的動靜。
傅雲儘量輕聲的繞過正門,他不確定裡面有沒有看守夜班的工作人員,在作戰組的備案里,這個殯儀館並不是廢棄的,但是傅雲再次翻窗進到殯儀館裡面的時候,卻仍然沒有看到任何人影和聲音。
橫掃整條黑暗走廊的天花板,卻連一個監控的紅點都沒有。
傅雲定了定神,讓眼睛適應了一下周遭環境的黑暗,片刻之後他推開走廊兩側的房門,挨個進去檢查。
大多數房間裡是空蕩蕩的冰櫃,傅雲不怕鬼,但是他噁心這玩意兒,一個個拉開冰櫃牆檢查的時候,還是略微流露出了一點嫌棄的神色。
沒有通電,冰櫃是常溫的。
傅雲神情凝重的將手從冰櫃裡拿出來,沒有通電意味著沒有辦法存放屍體,那陳時越給的信息是否準確,就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他一路檢查到了最後一個房間,一進去就感到一股森然涼意,傅雲心神一震,知道大概就是這裡了。
屋中無燈,只有最邊上的一排緊合著的冰櫃林立,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打開了為首第一個。
男屍面容僵硬扭曲,胡茬上掛著冰渣,硬朗而粗獷的五官線條在手電筒微光的照明下泛著沉沉死氣,傅雲眼尖,伸手從屍體的肩胛底下摸出了一張紙。
他叼著手電筒低頭看去,那是一張簡略的驗屍報告,被驗屍體正是康峰。
傅雲大概的看了一下前面常規的基本情況和鑑定單位,然後越往下看越不對勁,他把手電筒從嘴裡拿出來,一行一行掃著紙上的文字。
成年男性屍體,屍長一米八零,年齡三十五。
「生前頭部曾遭猛烈撞擊,顱骨開裂,身上多處分布五到十厘米不等的血痂,疑似鞭痕,下頜骨粉碎性骨折,致命傷為小腹至心臟的刀片嵌入……」
傅雲再次將手電筒照回康峰的面容上,果然下頜歪歪扭扭,明顯是死後縫合過的,難怪看起來彆扭至極。
這人死前到底遭遇了什麼,被虐待至此。
傅雲用力將冰櫃再往外拽了一段,想更仔細的查看全身的傷情,他目光一滯,康峰的右手底下,還壓著一張紙。
傅雲沒有多想,再次拿起來翻看。
然後他整個人就好似被一捅冰水當頭而下,從頭潑到腳,全身克制不住的發抖,入眼第一行的幾個字就將他死死釘在原地。
「姓名,傅自明,成年男性,屍長一米八二,年齡三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