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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玉銘看去,發現是自己大拇指搭在了劉波的脈搏上,劉波強有力的心跳正源源不斷的通過手指的觸感傳進他的心裡。

連帶著他的心跳聲也像劉波的一樣,狂烈不止。

等到劉波的手不再流血了,邵玉銘鬆了一口氣後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劉波已經鬆了緊咬著的嘴,正抱著他的手,用一雙沒有情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劉波的唇上染著艷麗的紅色,在暗黃燈光的照耀下,把他襯托的如同一隻塗抹了胭脂姿色絕艷,但眼神又格外懵懂的妖精。

不過這個時候的邵玉銘根本冒出什麼旖旎的心思,他看著劉波這樣破碎的神情,略有些遲疑的問劉波:「是我弄痛你了嗎?」

邊說他邊用扯過薄被的另一塊乾淨的地方給劉波擦嘴唇。

劉波不答,只一雙眼尾上翹的狐狸眼半睜著,眼睛裡有淺淡的光流出來,固執的盯著邵玉銘看,裡面透著希翼。

倒像是在問邵玉銘尋一個答案。

邵玉銘:……

邵玉銘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知道現在與劉波說再多也是白溝通,但他還是誠懇的道歉道:「對不起!」

「如果你想……」喉頭梗了一下,邵玉銘覺得這可能是劉波比較想聽的:「我回到家後……有能力的話,我定然會全力的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恩的!」

正如邵玉銘所料,劉波聽後確實有了些許反應。

不過,卻也只是見劉波原先半合的眼睛,快速的眨動了幾下之後,便直接徹底的閉上了。

同時也將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了那雙薄薄的眼皮之下。

那顆夾在眼眶中,比他本人還要「固執」的眼淚也終於落了下來,順著他的眼角一路滑落在了枕頭上,暈染一片濕痕。

邵玉銘伸手摸去劉波眼角殘餘的淚水,神情怔怔。

他不知道劉波在哭什麼,但就是知道是因為他而哭。

他知道,是因為他的突然出現打擾了劉波和劉召原本平靜的生活,還因此讓劉波想起了不愉快的過往。

還有劉波的病是因為他而生的嗎?

這些問題都深深的縈繞在邵玉銘的腦海中,無法摒棄。

只要一想到劉波的病因他而起,邵玉銘就無法不自責,痛恨著曾經的自己。

劉波就抱著邵玉銘的手,邵玉銘就坐在床邊上,往後的時間他們誰也沒再說過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直到劉波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邵玉銘的腿都坐麻了,他才從沉思中的回神。

邵玉銘從劉波的懷裡抽出自己的手,被劉波咬過的地方已經腫了一大片,但是破皮的牙印依舊清晰可見。

邵玉銘只是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傷就收回了視線,雖然傷口看著挺嚴重,但比不上劉波手上的。

他很是小心翼翼的捧起劉波的手查看。

虎口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可能是出了血的緣故倒也沒有腫的很嚴重,不過也因此能夠將傷口的受傷程度看的更清楚。

皮開肉綻。

只怕是到了要縫針的程度了。

看的出來,劉波真的很痛,哪怕是睡著了,受傷的大拇指也會因為疼痛控制不住的抖動、抽搐。

邵玉銘心疼的低下頭,嘴唇靠近劉波的手,吹出輕柔的涼風在那片傷口上,為他降痛。

要是有藥就好了。

邵玉銘想,只這樣劉波也能少受點罪。

想到藥,邵玉銘吹風的動作便停了。

他想起來了,是有藥的,在車裡。

邵玉銘將劉波的手在床上放好,起身出門,來到車前打開副駕駛的門,從麵包車中控台的小箱子裡拿出了一包包裝袋完好的藥。

回到床前,打開袋子,裡面還裝著取藥單,上面寫著劉波的名字,但藥卻是邵玉銘的。

這還是上次邵玉銘出院時,醫生開給邵玉銘的感冒藥和擦後腦勺血包傷口的藥。

只不過全都被劉波忘在了車上。

邵玉銘之所以知道自己是有藥的人,還是白天他和劉召等在車裡,劉召小同志閒的發慌,用腳踢中控台的箱子,不小心把箱子踹開掉出了裡面的藥,他才知道的。

還好他知道了,塗抹外傷的藥現在剛好可以拿來給劉波擦受傷的傷口。

給劉波擦完了藥,邵玉銘順便給自己手上的傷口也擦了一遍,看著袋子剩下的藥,邵玉銘乖乖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按照說明書吞服了。

這些藥是治療感冒的,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邵玉銘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有點不舒服。

所以他要乖乖的吃藥,不讓自己的身體再因為感冒往醫院跑,給劉波添麻煩。

透過窗縫,秋風肅肅,裹夾著細小的嗚咽聲,傳進屋內,倒也映襯了此刻邵玉銘難眠的心思。

明明剛才到院子裡的時候還一片晴好,不過轉眼間卻已是細雨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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