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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敘述案情的聲音消失了,獄卒和護衛們立在拐角處,垂首不敢多看,只有站在最前的男人,目光冷寒,直直看向監牢的方向。
寂靜只維持了一會兒,一聲恐怖卻像是被什麼堵著的慘烈嘶叫爆發開來,讓所有人都震得面色驚變。
而披著獸氅的男人已經疾步到了監牢外。
謝硯深眸中陰沉疑愕,定定看著牢中那道纖瘦的背影。
刑架上的人已經痛得昏死過去,瘋狂的掙扎過後,肢體痙攣扭曲,幾乎不成人形。
玉憐脂舉在身前的手終於動了,頹然松下,沉而大的空木盆摔在地上,殘餘的鹽水濺出些許。
第55章 裂痕
一片幽暗之中, 只有火焰散發著赤色光亮,折照在石柵外。
轉角處的獄卒與護衛驚震片刻後反應過來,立時要跟上去。
牢房外的男人面容冷峻, 目不斜視,抬起小臂一瞬,以作示意。
所有人見令頓住身, 輕步退回原位。
謝硯深抬步跨過牢門,走入石牢中,眼神緊鎖站在側前方仿佛木僵的少女,躬身撿起被隨意丟到一旁的帷帽。
…
身後, 熟悉的溫熱正在靠近, 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肩, 進而握住她的肩頭, 不由分說將她緩慢扭轉過來。
玉憐脂面無表情, 仰首看他,只有淚水流了滿面。
她的眼被淹沒模糊,看不清面前人表情,只看得見他深黑如淵的雙眸,厲輝熠熠,承載著許多情緒。
但是她此時看不懂, 也沒有多餘的心力探究。
明明她的心疾沒有犯,她還能站著,還能正常地呼吸, 可她卻覺得像是掉進了一張無形的網,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心臟在跳動, 血液在流淌,靈魂卻已經被活埋。
男人的手慢慢往上移,直到捧住她的臉,他望著她空洞的眼睛,像是想要沉入她的思緒,濃重的血腥與冰冷的陰暗中,沉默持續了很久。
最後他失敗了,抬手為她戴上帷帽,系好環在臉頸交界的細帶,側身探臂,輕而易舉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出了石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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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沒有立刻行回侯府,而是在京城的另一端,隱秘的地方停下。
車夫下了車,和護衛一起遠離車馬,守在合適距離內,嚴防有人靠近。
已經髒污了邊角的帷帽被丟在角落,玉憐脂靠在男人懷裡,偏首靜靜望著廂壁,不說話,淚水已經流幹了,只有眼眶依舊通紅。
「……斯人已逝,你的身子經不起折損太過,」謝硯深低頭,只看見她的側顏,不禁皺起眉,「如今當年案犯已經抓到,也讓你見過了,推究根源,找出幕後主使只是遲早,我會盡力徹查。」
「之後的事,你就不必再管了。」
說完,過了半晌,懷中人有了反應。
她的聲音沙啞,輕飄飄的,異常冷淡:「什麼叫做,不必再管了?」
謝硯深眉心壓得更沉,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此事急不得,我已經著人調查,但背後聯結太廣,牽一髮而動全身,準備萬全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你安心養好身子,我既承諾過,必會做到,將來事畢,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他派去譙地尋訪的人傳回來消息,說是追到了那位名聲在外的游醫的蹤跡,只是還需要一些時日。
玉憐脂冬祭接連受驚,病情這些日子雖然看起來好了一些,實則早年根基損傷太過,沒有三年五載根本不可能補到本里。
喬大夫說,她的病是身病,更是心病,只治身不治心,事倍功半。
她執念太深,時刻牽掛父母之事,夜晚偶然驚夢也是為的此廂,以致病症久久不愈。
他今日讓她來這一趟,不為別的,只是讓她知道,冤案徹查有望,之後靜下心養病,等待結果。
但方才她在獄中的模樣——
她生性嬌弱,素日也是好脾氣,被逗弄急了也只會使些小性子,來得快去得更快。
在獄中潑的那一盆鹽水,若不是她心中痛極,何至於如此。
說到底,是他疏忽了,不應該讓她自己去問那個案犯,以至於她受了這樣大的刺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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