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薄淞那看去,對方拿著手機,還在低頭敲字,手機沒貼防窺膜,因此桓柏蘅極高的視力,只需眯一眯眼,看見了聊天對象。
果盤被「丟」回了茶几上。
瓷碗磕上清脆的一聲動靜,桓柏蘅說,「不想吃了。」
他這話有點過於莫名且任性直白,絲毫沒有掩飾情緒里的不悅,以至於薄淞怔愣好一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桓柏蘅本就稀缺的耐心在先前不那麼明顯而顯然失敗的迂迴試探里告罄。
他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薄淞這回理解意思,失落感幾乎瞬間襲來,因為桓柏蘅要走這件事,但他還是很快接上,「好。」
「我晚上不回來。」
薄淞心裡的失望更重,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起碼在今天,他很想桓柏蘅留下來。
可他沒有立場,也不能去質問桓柏蘅到底有什麼事,彼此自由,是他們婚姻的基本準則,這點不是他們上過床,就會改變的。
「我知道了。」他點頭,儘量周全體貼,「爺爺那邊如果問起,我會替你瞞著的。」
在桓柏蘅心裡,如果沒有喜歡,把他當成一個體貼懂事,可靠的願意更親近些的朋友也行,薄淞也可以滿足的。
桓柏蘅臉色變了下,不明顯的,薄淞沒有察覺到,他覺得自己的笑容好像有些勉強,以至於只能躲開目光,
半晌安靜,桓柏蘅又說。
「我也可以不去,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他改了口,用生硬的語氣解釋,「如果你一個人呆在家裡不行的話...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身上哪裡不舒服,我也可以留下來。畢竟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照顧你。」
桓柏蘅決定最後一次給薄淞機會,如果薄淞主動告訴他,他就會留下來,然後順理成章看看對方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上藥之類的。
畢竟他承認,技術確實不行,從他剛才超時惡補的理論知識來看,昨夜薄淞的體驗應當不是很好,或者說...糟糕兩個字。
薄淞昨晚在他肩膀抓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浴室里他逼迫對方撐著洗漱台,最後磕到了膝蓋,以及最後一次,結束時埋在他肩膀哭了,很小聲,但他知道,因為肩膀濕了一片,但更糟糕的是...
他沒哄。
沒緩過勁當時。
他只記得扯過被子給人蓋上,用可能是命令的語氣讓對方睡覺,因為薄淞發抖了很久。
他連基本的檢查都沒有,而戴t,也存在受傷的可能。
況且,薄淞實在太緊了。
桓柏蘅一邊算是反省,一邊又忍不住可恥的回味,再想到剛才看到的網上嚴重後果,薄淞又奇奇怪怪穿那麼多衣服偏偏一言不發,他覺得煩躁,在單方面決定留下來的時候,偏偏一盆冷水潑來。
薄淞說,「不用。」
桓柏蘅人生第一次,升起強烈的類似委屈的情緒,不是裝出來的那種,貨真價實的。
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剝過除橘子以外的水果,有專業的營養師或是阿姨替他處理乾淨送上來,所以他第一次主動要幫薄淞做果盤,薄淞拒絕了,他旁敲側擊的關心薄淞不買帳,拉下面子直白的鋪了台階,然後薄淞拒絕了他的關心。
說好的成為他的家人,薄淞睡了一晚就忘了,對他防備,不信任,和他呆在家裡實則和外人聊天。
聊了很久。
桓柏蘅心徹底冷了。
第25章
許景淵到的時候, 鄭雲松百無聊賴正逮著一株井茶樹嚯嚯,見著他,眼神亮起。
「怎麼約這地?」
這是個茶館, 環境清幽。
「上火啊。」鄭雲松寂寞很久, 總算有人說話,脫口道, 又立即找補,「那個, 我上火,喝點蒲公英敗敗火氣,你要不也來點?」
蒲公英泡茶味既苦又澀,聞著味許景淵就受不了,推回去茶盞, 「謝謝啊, 但是不必,我不上火。」
三人里,上火只有一人。
許景淵挑了塊配茶的糕點, 嚼著,不緊不慢看向組織了本次莫名其妙的下午茶活動卻從他進來一言不發的桓姓大少爺,問,「你怎麼了?」
新婚,頭婚,不該是這情況啊?
「你遲到了一個小時二十八分鐘三十五秒。」桓柏蘅精準扣時,許景淵剛想說那怎麼了,桓柏蘅又丟來一句,「林序淮呢?」
頓時偃旗息鼓。
下秒警戒的皺起眉頭,「薄淞喊你來的?」
桓柏蘅可從不管他床上那些事。
對方沒回答, 許景淵沒那麼淡定了,剛想再追問,鄭雲松咋呼開了,「你兩開房了?」
「...」
他飛湊過去,這會總算探聽到八卦,回了魂。
「什麼情況啊?他不是很討厭你嗎,這就開房了,戰況激烈不?」
許景淵嫌棄地推開他腦袋,面無表情道,「首先,他不討厭我,其次,你禮貌嗎?」
「...」鄭雲松訕訕退了回去,他一激動嘴巴上就沒把門,「隨便問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