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喜歡我,我也不能喜歡他,永遠不會。」呂雲黛失落喃喃道。
「我不能喜歡他..」她再次喃喃,這句話是在告誡自己。
「六子,承認吧,你就是喜歡王爺,你說的是不能喜歡,不是不喜歡,你和王爺在一起有何不好?」暗八勸說道。
「沒有喜歡!不喜歡!」呂雲黛慌亂起身,一把推開小八。
如果不是為暉兒和昀兒,她才不會與四爺再有任何糾葛,絕不會!
她這幾個月沒見到那人,不知睡得有多踏實,她巴不得與他此生不見。
呂雲黛扶著肚子,坐在桌前埋頭用早膳。
.....
康熙三十六年三月末,斜風細雨。
這幾日,呂雲黛總覺得腳下愈發沉重,肚子墜墜的悶疼。
雷雨夜,呂雲黛正沉睡之時,倏然感覺到一股暖流不受控制的湧出,她驚得睜開眼,卻瞧見一張熟悉的沉靜睡顏。
他怎麼在這?何時來的?
不待她細究,肚子陣陣發緊,她疼得輕呼出聲,躺在身邊的男人瞬間睜開眼,騰地坐起身來。
「蘇培盛,讓接生嬤嬤立即前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呂雲黛疼得攥緊那人袖子,被他反手攥緊手掌。
「別怕,萬事有我。」胤禛焦急用袖子替她擦拭滿頭冷汗,俯身吻她冰冷的額發。
「爺,我..我要弘曆!四子叫弘曆,答應我,快答應。」呂雲黛難受嗚咽道。
「好。」胤禛不知她為何如此執著弘曆這個名字,此時看她滿眼期盼,眸中含淚,即便心中不安,他仍是堅定點頭應允。
王府里的接生嬤嬤早就習慣王爺留在產室內,開始有條不紊為暗六接生。
一盞盞山參被灌入口中,百年山參是權貴用來吊命的稀罕之物,康熙爺賜給王爺在危難時刻吊命用的山參,今晚全給了暗六。
蘇培盛捧著氣味濃郁的山參湯,雙手都在發抖。
頭一個小阿哥勉強算順利,第二日辰時平安降生,可暗六腹中的四阿哥卻遇到了要命的麻煩。
兩個孩子註定有一個孩子胎位不正,暗六腹中的四阿哥橫在她的肚子裡,即便翻轉之後,胎頭卻遲遲無法下墜。
守在幔帳外的葉天士心急如焚,暗六已然出現血崩前兆。
就在此時,幔帳後傳來王爺沙啞疲累的聲音。
「葉天士,爺要十成把握。」
葉天士渾身一僵,當即取出一顆丹藥,遞到幔帳後。
「立即將這顆丹藥塞入產道內,要快!」
呂雲黛正奄奄一息,聽到葉天士這句話,她下意識哆嗦。
「是何物?是何物!」她惴惴不安揪住四爺的衣襟,盯著他平靜無波的眼睛。
她忽然捕捉到他眸中一閃而逝的哀傷。
呂雲黛怒不可遏,揚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他臉上瞬間出現五個鮮紅的巴掌印。
此時兩個接生嬤嬤抓住她的雙腿,另外一個嬤嬤正準備塞藥,絕望之際,呂雲黛怒喝著拼命用力。
伴隨著一股暖流滑出,眼淚簌簌落下。
她憤怒的一把推開狗男人,眼前一陣眩暈,徹底失去知覺。
「葉天士!」
胤禛恐懼驚呼,將昏厥的女人抱在懷裡,抑制不住渾身輕顫。
此時葉天士也顧不得許多,掀開幔帳開始替昏厥的暗六紮針,不斷湧出的血漸漸被止住,所有人都冷汗涔涔。
「王爺,母子均安,只是暗六元氣大傷,五年內不適宜孕育子嗣,否則定會難產。」葉天士擦拭滿頭冷汗。
「嗯,好。」
王爺的語氣染著哭腔,蘇培盛頓住腳步。
王爺抱緊昏迷的暗六,奴才們戰戰兢兢將被鮮血染透的床褥撤換,大氣都不敢喘。
此時蘇培盛抱著兩個襁褓來到床榻前,王爺依舊抱著暗六不曾鬆開。
「爺,您需明示,該選哪位小阿哥為嫡子?」
「三。」胤禛並未抬眸,只不耐說道。
蘇培盛誒一聲,將三阿哥放在透氣的食盒裡,送到福晉正院裡。
福晉正院內,佟佳氏將裹在肚子上數月的軟枕丟到地上。
身側一個奴婢正在惟妙惟肖學著她的聲音鬼哭狼嚎。
今晚這接生的陣仗,讓她心中惶恐不安,顯然是暗六臨盆在即。
她與四表哥達成協議,四表哥保住孩子們和鄂爾泰的命,而她此生則永遠困守在雍親王福晉這個虛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