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日行及笄禮。」
「何人為她插簪挽發?」張廷玉焦急追問。
女子及笄禮,需家中長輩或者夫婿為她挽發插簪,她的未婚夫婿,是他,可他卻奉父母之命,娶表妹為妻,他已是旁人的夫君。
此時張廷玉忍不住取下隨身攜帶的捲雲紋摺扇,盯著摺扇出神。
倏地,他從扇骨夾縫中抽出一支玉簪。
小廝駭然,這扇子公子從不離身,他壓根沒想到扇子裡藏著女子用的玉簪。
張廷玉輕嘆,扇,同散,原來是不祥之兆,他竟愚蠢的將表達愛意的玉簪藏在離散中,所謂秋扇見捐,原是他拋棄了他與四娘白首不相離的承諾。
後日,若無人為她插簪,他定不會再棄她於不顧。
第65章
張廷玉失魂落魄來到別院倉庫內,這座倉庫除了他,任何人不得踏足。
打開倉庫,滿目都是貼著囍字灑金紅箋之物,都是他準備的聘禮。
拔步床、玫瑰凳、妝奩盒、首飾釵環、文房四寶、古董字畫、長命鎖、平安扣、龍鳳燭台、玉如意、琺瑯彩杯盤、金銀茶筒...
還有他親手做的桃木梳子,他為她做的琴架。
每年他來江寧,都會躲在這幾晚,為她親手做一件聘禮,今年,他親自做了一對鴛鴦彩金鑲明珠耳墜。
她喜歡收集珍珠飾物,他每年都令人從天南海北搜羅各式珍珠,有合浦明珠,東洋灰珍珠,西洋的黑珍珠,甚至還有違禁的皇族專用的東珠。
滿滿一匣子,今年他尋來的是罕見的螺珠與粉珍珠。
心酸酸澀,他再無合適的身份,將這些禮物捧到她面前。
.....
淮安府北郊外。
風饕雪虐,千山難越,蘇培盛趴在馬背上,被風雪刮的臉頰燒疼。
整整六日星夜兼程,馬兒都跑死了五匹,他這幾日連用膳都在馬背上。
此時他伸手拂開粘住眼睫的霜雪,縮了縮脖子,抬眸卻見王爺早就跑沒影兒了。
蘇培盛勒緊韁繩,轉頭看向匆匆趕來的葉神醫。
「葉神醫,王爺該服藥了,你把藥給影一,讓影一伺候王爺服藥。」
「哎,蘇公公,王爺風寒未愈,還是避免車馬勞頓為宜。」葉天士將一顆藥丸遞給血滴子。
「勸不住啊!雜家天天勸!除了暗六,世間沒人能勸住王爺,哎哎哎,快些趕路吧,明兒午時前務必趕到江寧府。」
蘇培盛耷拉著眼皮,困得都睜不開眼。
「葉神醫,有提神醒腦強身健體的藥丸嗎?給大傢伙來幾顆。雜家快頂不住了。馬蹄兒都跑出火星子了。」
「有。」葉天士趕忙從藥箱裡取出幾瓶藥丸,自己也咽下幾顆。
影一快馬加鞭趕上王爺,將藥丸呈給王爺服用。
「咳咳咳咳咳...」胤禛捂著嘴角難受的咳嗽幾聲,他並未勒馬停步,仰頭咽下藥丸之後,繼續風馳電掣趕路。
此時一隻翱翔的海東青自北而來,徑直落在影一肩頭。
「主子,是影三與影七送來的密信,東西已找回。」
影一從海東青腿邊取下一個小錦盒,那盒子裡赫然放著一個人骨做的短笛。
「嗯。」胤禛摩挲短笛,隨手將骨笛掛在脖子上,貼心口藏好。
影一心下駭然,沒想到王爺派遣影三與影七前往準噶爾蟄伏多年,竟是為盜取準噶爾汗王策零貼身佩戴的骨笛。
這骨笛到底有何特殊含義?
影一茫然幾許,忽而想到暗六,她修習媚術,需取掉兩根肋骨,塑造比尋常女子更為纖細柔軟的楊柳細腰。
能讓王爺貼身佩戴之物,幾乎都與暗六有關。
.......
呂府內,呂雲黛詫異的輕撫托盤內華貴的銀紅暗花綢三鑲邊襖。
「四姑娘,這魚鱗裙是江南最時興的樣式,您瞧這些蝴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小丫鬟錦春將做工精緻的芝麻紗繡蝶紋魚鱗裙捧到她面前。
「哦,你去打盆水來,熱水。」呂雲黛才不信呂家人會大發善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錦春誒一聲,擰身端來銅盆。
呂雲黛打著哈欠,將那身新衫丟進熱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