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春,搓揉一遍。用力些。」呂雲黛並未發現衣衫有任何貓膩,但直覺告訴她,這件衣衫一定有問題。
錦春賣力的開始搓揉衣衫,忽而驚呼一聲:「姑娘,衣衫..衣衫破了,盤扣掉了,不對,盤扣怎麼融化了?」
呂雲黛冷笑,伸手捻起融化在熱水裡的漿糊狀粘稠物。
「是遇水則化的糯米紙,糯米紙濡濕,搓捻成絲線與如意紋盤扣,再用糯米紙絲線繡衣衫,明日我換上這身衣衫出門,濡濕的糯米紙絲線定會被極寒凍得脆硬不堪,再到暖和的前廳內,就會融開。」
古代大家閨秀甚至不允許見外男,若她明日當眾衣衫不整,露出裡衣,與裸奔無異。
哦,還有裡衣,呂雲黛將銀紅裡衣一道丟進熱水裡,整件衣衫都融化了。
嘖,他們想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不著寸縷,逼死她。
「這..太過分了,怎麼會這樣..」錦春面色慘白,嚇得瑟瑟發抖,深宅大院裡的爭鬥比她想像中更為讓人毛骨悚然。
「你去尋絲線,我們趁夜將這身衣衫的絲線全都加固一遍。」
幸虧衣衫上的刺繡沒問題,否則她明日只能穿舊衣。
主僕二人將散成布片的衣衫用薰籠烘乾,連夜縫製,直到五更天,呂雲黛才打著哈欠補眠。
可她才剛閉眼,就有丫鬟僕婦前來,說今日是及笄吉日,需一早前往祠堂拜祭先祖,告慰神明。
呂雲黛打著哈欠,懶洋洋坐在妝奩桌前,冷眼瞧見兩個僕婦要在她臉頰上敷面脂,她一抬手,從自己的行囊里取出一個小匣子,匣子內一應胭脂水粉與鬃毛刷都有。
「我喜歡用我自己的。」她說著,就自顧自的開始描眉畫眼。
妝罷,眾人忍不住側目。
錦春更是瞪圓眼睛:「姑娘,戲文里總說傾國傾城,奴婢今兒倒是知曉何為傾城絕色佳人,姑娘真美。」
呂雲黛摩挲手腕上的青絲鐲子,笑而不語。
換上那身連夜加固的衣衫之後,呂雲黛將錦春留下照顧娘,被婆子攙扶著,前往呂家祠堂祭奠祖宗。
遠遠就瞧見呂家一眾人站在祠堂門口,這些人定是故意讓她姍姍來遲,讓所有人都等著她,令人覺得呂家四姑娘沒規矩。
呂雲黛也不氣惱,與穿著同樣衣衫的五妹呂芸熙一前一後,被婆子攙扶著入祠堂內祭拜呂家先祖。
呂觀稼極盡溢美之詞,在祖宗面前誇讚女兒,可呂雲黛知道,這些誇讚之詞永遠不可能不屬於她。
此時她接過三柱清香,不恭不敬的單手插在香爐內,身側傳來眾人或驚詫或鄙夷的竊竊私語。
她懶得搭理,退到一旁,倏地看到婆子將她放方才跪拜過的墨色蒲團推到另一邊,攙扶著五妹跪在新蒲團上。
這是何意?嫌棄她髒?還是在那蒲團上動手腳了?
她放下跪下之前,明明仔細觀察過蒲團並無任何異常。
還真是防不慎防,呂雲黛正忐忑之時,忽而膝上傳來陣陣針扎似的劇痛。
她調息運氣,沒有察覺到任何中毒徵兆,才勉強安心,可膝蓋上的刺痛卻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疼得微微曲膝,見呂觀稼怒視而來,趕忙站直身子。
她咬牙強撐著,雙腿都疼得忍不住發顫。
好不容易熬到祭祖結束,呂雲黛趕忙借著更衣的由頭,躲到一處樹後查看。
挽起裙擺,卻見褲腿上都是斑駁血跡。
她挽起褲腿,赫然發現膝蓋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紅點,呂雲黛伸手查看,卻並未見到暗器。
膝蓋上傳來一陣異常的冰冷觸感。
是冰針。
他們將冰針藏在墨色蒲團內,定是計算好她的身量體重,她用手掌觸碰檢查蒲團之時,那些冰針並不會露出。
可一旦她用全身的重量跪在蒲團上,那些鋒利冰針頃刻間就會扎入膝蓋內融化,讓人無法抓住鐵證。
此時祠堂內的蒲團估摸著早就被人毀屍滅跡。
她疼得直冒汗,正要處理傷口,卻感覺到熟悉的腳步聲。
張廷玉急步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膝蓋上的傷,一顆心揪得生疼,明知外男不該靠近女眷,但他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拔步衝到她面前。
「是不是很疼,我送你先回去歇息。」
「還行。」呂雲黛用帕子裹緊膝蓋,可帕子只有一條,她正準備撕扯一塊中衣袖口,卻見張廷玉曲膝半跪在她面前,一塊素色帕子包裹住她的膝蓋。
呂雲黛有一瞬間哽咽與悸動,這莫名的情緒顯然不屬於她,該是呂四娘這具身體對摯愛之人本能的反應。
「四娘,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儘管開口,我願為你做任何事。」張廷玉鄭重允諾。
「你離我遠些,我是眾矢之地,我不想連累你,衡臣哥哥。」話一出口,呂雲黛愣怔幾許,方才那句衡臣哥哥,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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