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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口氣:「不要點火。」

梅道然將浸油棍子放下,近前問:「怎麼?」

蕭恆抽出環首刀,登上龍樓。

龍樓有二層,第二層順著龍頸直至龍首。梅道然抬頭,見蕭恆一點影子投在碩大龍頭上,像龍眉間一滴黑血。他雙手往下按著,又屈指敲擊,像在探尋什麼。

大約到龍頭後部的正中位置,敲擊聲似乎毫無變化。蕭恆卻直身站起,雙手舉刀,狠狠刺下去。

巨大的齒輪旋轉聲。

龍頸處向下塌陷,竟開出天窗似的一處入口!

裡面中空!

「表面塗了層桐油遮蓋氣味,」蕭恆將刀拔出來,「火藥味只露了一點,一般人聞不到。」

一般人聞不到,但梅道然不應該。

梅道然霍地抬頭,見蕭恆正沉沉注視他。他聲音一抖:「陛下,你……知道了?」

蕭恆嘆口氣。他很少這樣嘆氣,他的悲憫從來只藏在心底。

梅道然拗著頭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蕭恆看著他眼睛,「當年你給岑郎試藥,廢了鼻子。試到一半,舌頭差點也保不住,那時候我把你調去西塞。」他靜了一會又說:「是岑郎拜託的我。」

提到這位「岑郎」,梅道然渾身一顫,哈地笑了一聲。他攥緊笛子,問道:「……他怎麼說?」

「他不希望你知道,他知道你為他失去嗅覺的事。」

這句話太拗口,但梅道然一耳朵就聽出什麼意思。他愣了一會,聽見笑話似的放聲大笑,笑得淚都出來了,扶著龍樓直不起腰。蕭恆沒有催他,聽他喘平氣後罵了一句:「狗日的。」

蕭恆不太會勸人,沒有輕易開口。梅道然沒再多說,自己也拔刀登樓,將蕭恆往後一擋,投井似的縱身跳進去。

沒一會,裡面便傳來震盪的回音:「陛下,底座是空的,通了條地道!」

***

李渡白算無遺策,終有此一失。

他算到龍樓有蹊蹺、後續有動作,故而留下梅道然這個老油子把守。但千算萬算,沒想到敗在他鼻子上。而這件事,李寒還真不知道。

龍樓高達丈余,人在裡面,就像被扣進一隻巨大爐鼎中。蕭恆探手摸了摸底子,在鼻前拈著一聞,肯定道:「是火藥。」

這就是了。吳漢川多於帳目的全部火藥,都是藏在這座巨大的龍樓里。

要運火藥的,是影子。

「怪不得李渡白要燒龍樓時吳漢川拚命阻攔。這大家夥如果到不了寺里,按影子的手段,絕對叫他生不如死。」梅道然喃喃道,「但右衛全部鎮守寺外,要開啟機關、多次搬運,動靜之大,不可能毫無察覺。我鼻子廢了,耳朵沒廢。」

蕭恆嘆口氣:「剛剛衛兵在樓外找到了殘存粉末,是『春醉濃』,能暫時麻痹神經。初燃時會有松木香,寺外有松樹,右衛應當沒有察覺。」

本當察覺的梅道然,偏偏廢了鼻子。

梅道然一拳擂在底上,銅皮震耳欲聾的巨響里,蕭恆拍了拍他肩膀。

「為時未晚。」他這麼說。

龍樓底子開了個容兩人過的口子,寺廟地磚也起開,正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暗道。入口不能出半點差池,不然人能被堵死在地下。梅道然留在外面,蕭恆親自帶一隊人下去。

地道運過火藥,蕭恆不叫舉火。他目力非同尋常,將身後衛隊甩了老遠。待走到盡頭,竟一絲光亮也無。

侍衛面面相覷,「這……這怎麼沒路了?」

蕭恆摸著石壁,有的截面太過光滑,應當是多次踩踏導致。他沉聲道:「退後。」

眾人便向後閃開,蕭恆將刀收回,伸出兩指往前探著。敲到頭頂時,突然發出「噹噹」兩聲。

是塊鐵板!

他再一摸索,竟有一隻酒盅粗細的鐵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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