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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蓬萊不惱,只哈哈笑道:「公主成全你們,你反倒打趣媒人。」

「我們?」

「可不是『你們』。」祝蓬萊本想掰一半酥,卻碎了一手,這樣慢慢拈著吃,「公主初五面聖,在陛下跟前陳情,說撥了小築與你們,是成全一對鳳求鳳。聽說與賢弟同住的是金吾衛的一個武騎?名不見傳,我只隱約瞧見過一次,相貌與賢弟也不甚匹配。但賢弟既然喜歡,想必有過人之處。」

秦灼倒不惱,這樣聽了一會,問道:「公主怎會在御前提及我一灑掃之人?可是有人問起虎符之事?」

祝蓬萊兩眼一彎,說:「怪道娘娘稱讚賢弟聰慧。國舅卞秀京應召返京,對賢弟關切得很。」

秦灼點點頭,心裡明白幾分。

長樂要想徹底鬥倒永王,只能讓皇帝自己容不得這個兒子。但皇帝身為君父,對永王徹底失望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奪嫡,二是兵權。

永王為皇后所出的嫡長子,立嫡立長他是理所應當。奪嫡這條路無法施加打擊,長樂便把心思動到了兵權身上。永王背後是手握重兵的外戚,後族強權,是皇室大忌。

所以長樂把秦灼公然豎作標靶,就是要以他誘敵。虎符一事關乎軍權,最坐不住的便是以軍功著名的卞氏外戚。卞氏但凡對他攻訐,長樂就有機會反咬一口,把小事做大,以皇帝忌刻,就不怕沒有與卞氏離心的那天。就算此計不成,她也可以就勢把秦灼推出去;或者卞氏不吃這一套,第一步就是殺雞儆猴,死一個秦灼,長樂根本沒什麼損失。

這時祝蓬萊剛看見似的,「賢弟還真盡職盡責,出門也不忘帶著虎符匣子。」

秦灼撫了撫放在膝邊的木匣,笑道:「不敢有半分閃失。」

二人正說著話,便有侍女打簾進來,說公主已然晨起,甘郎既來了,還請進去服侍。秦灼便抱匣起身,祝蓬萊那碎掉的酥還有半個沒吃,便倒進一隻手裡,空出右手向他輕輕一擺,算是道別。

秦灼往閣中去時,重重帷帳已經打起。虞山銘已不在閣內,香爐中沉水初焚,還殘留著淡淡麝香氣。閣中極其暖和,長樂正對鏡梳頭,聽得動靜,便開口喚道:「來替我梳髻。」

四下侍人無人動作,秦灼便躡步上前,將匣子放在案邊,從長樂手中接過梳子。

還是那半邊鴛鴦玉梳。

秦灼接在手中,邊替長樂梳頭邊說:「臣祝公主福壽安康。」

長樂頸間汗意微消,閉目輕輕嗯了聲,問:「怎麼今個來了?」

「許久未謁公主芳容,如隔數秋。」

「那邊還住得慣麼?」長樂問。

秦灼當年帶著秦溫吉,只會梳幾種女孩子式樣的髮髻,便慢慢梳理頭髮地磨,說:「一切都好。」又道:「與臣同住的阮郎也十分得力,即是娘娘撮合,自然不會差的。」

阮道生明面上是監視之意,二人尋常又沒有交集,長樂也沒處多想,只道:「駙馬到底不放心你的安危,專門撥人去看顧著。怎麼,你覺得不便宜?」

「娘娘與駙馬對臣恩寵有加,臣不勝感激,哪有不便宜?」秦灼低聲說,「只是突然要與阮郎兩廂情好,臣的確有些措手不及。」

「卞秀京發難,要你情好總比沒命強。又不是叫你們真睡了去。」

秦灼手中一停,將玉梳擱在案上,突然跪倒在地,將虎符匣子托舉過頭頂,已然哽咽道:「請娘娘心疼臣罷。」

他磕了一個頭,說:「卞國舅不滿臣一介微賤染指社稷器,斷然會再次發難。臣一死事小,虎符與娘娘的安危事大。臣如今一無娘娘諭旨,二無護衛傍身,卞國舅若強行取用,哪怕阮郎快馬通報,只怕虎符已落他人之手。卞國舅定無不臣之心,但若以此在陛下面前誹謗娘娘,臣便是百死莫贖!望娘娘千萬保重,莫要授人以柄!」

長樂許久沒有說話,秦灼雙臂高舉虎符,垂首跪著,一動不動。

沒過一會,一隻手落在匣面上,卻不拿起來,只緩緩摩挲著問:「打開瞧過麼?」

秦灼道:「臣萬死不敢有此念頭。」

「你就不好奇?」

「臣草芥之身,既知虎符干係社稷安危,豈敢輕易驚動。」

「這倒是實話。」長樂語意幽深,「既如此,本宮就心疼心疼你。」

她並不扶秦灼,自己執起那半邊梳子,撫摸女子肌膚般一寸寸地盤弄一會,眼睛瞧著銅鏡,自己梳起頭,「那本宮就給你個恩典。即日起,本宮的車駕撥給你一輛,你至如本宮所至,犯你如同驚駕。」

她從鏡中瞧見秦灼,垂手撫摸他一段脖頸,微笑道:「甘郎,面子裡子都在這,若有半分差池,只可惜你生得如此好頭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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