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爺開門見山問道:「繕之,你與那柳氏到底是何情況?」
謝漼正色道:「侄兒與柳氏先前有所誤會,侄兒一時激憤,便說要出了她。如今誤會已解,我亦反思此前做法,實有不妥。」
「怎能將有子之妾逐出府去?實在有違情理。如今我已自省,日後定不會再犯此錯。」
「侄兒此番行事輕狂,讓二伯見笑了。」
謝二爺上下看看他,倒也坦誠,知道自個干出了個什麼糊塗事。
謝二爺嘆氣:「我原先聽你二伯母說,還不信,竟是真的。繕之,你莫怪我多言,二伯怕你,跟你父親一樣……你大好前程,若是被女色所誤……」
謝二爺言外之意,謝漼自是清楚:「二伯放心,侄兒心中自有一桿秤。」
「且知情不可縱,志不可移。喜怒哀懼之發,皆應中於節度,合於本心。」
「情若得中而和,心自泰寧,以此心境謀功業,自能靜而有智,處變不惑。」
聽到謝漼這番話,謝二爺稍稍放下心來,侄兒到底與四弟不同。
還是清醒的。
謝二爺也不再多言:「你心裡有數就好。」
謝漼拱手,鞠了一躬:「多謝二伯體諒。」
晚上,謝二爺還是覺得可惜,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與夫人道:「我本以為繕之總算是厭棄了那柳氏,心裡還鬆快了些,可今日見了,那樣子瞧著,像是陷得更深了些,若是那柳氏……」
孫宜自然知道丈夫擔心什麼,寬慰道:「你向來對侄兒讚譽有加,如今反倒不信他能管住自個兒了?」
「繕之他自是有分寸的,若那柳氏心氣高了,妄生事端,侄兒心眼明亮,怎可能縱著?」
「你就放心吧。」
謝二爺嘆了一氣,思忖許久,又道:「若那柳氏影響了侄兒的仕途,便不能留。」
孫宜:「那是自然。繕之豈是那等糊塗不明之人?若柳氏行悖逆之事,第一個處置她的,必是侄兒。哪用得著你操心?」
謝二爺:「但願如此。」
尋真的東西陸陸續續被運回來。
謝府其他人觀望了幾日,見清挽院沒什麼動靜,便又私下裡議論起來,將此事當作茶餘飯後的談資。因不明事情真相,傳著傳著就變成了——五公子本要將柳氏逐出府去,柳氏便施展那等子見不得人的手段籠絡住了,五公子才改了主意。
談了幾日,又有新的八卦傳出,這事便漸漸被眾人淡忘。
謝璋最近卻有些煩。
一連幾天,謝漼都不在院中歇。下了值後,也只是匆匆見謝璋一面,說幾句話便離開了。
謝璋就感覺自己被冷落了,整日垮著張小臉。
這日,謝漼一走進院子,衣擺便被謝璋扯住了。
謝漼低頭:「恆哥兒。」
謝璋看著謝漼,爹最近好像很開心呢。
謝璋:「爹,我今日想跟你睡,可以嗎?」
謝漼:「恆哥兒都三歲了,怎還要與人一起睡?可是一個人睡覺,怕黑?」
「才不是!」謝璋跺了一下腳,小臉紅了紅,「爹一會又要去找誰呢?」
謝漼答應謝璋的事,當然沒忘。
只是他才與真兒重修舊好,正是關鍵時期。若是跟恆哥兒說了,定會整日吵著要見真兒。
他已答應了真兒,此後不再勉強她做任何事。
恆哥兒的事,便只能先放放,慢慢來。
謝漼:「爹是要去做正事。」
謝璋抿了抿唇,委屈巴巴。
謝漼便陪謝璋吃晚膳,吃完,又教了他一個時辰的功課,而後在床邊耐心哄他睡覺。謝璋閉上眼睛,謝漼總算鬆了口氣,起身,整理衣服。
正要往外走,外袍又被扯住了,謝璋的小臉貼著他的手臂。
聲音軟軟的:「爹要去哪兒呢?」
怎這般黏人。
謝漼心中嘆了一氣,繼續拍著謝璋的小身子,哄他睡覺:「爹哪兒也不去,恆哥兒快睡。」
等謝璋徹底熟睡了,謝漼才起身。
尋真以為謝漼今晚不來了,便沒等多久,直接上床睡了。
迷迷糊糊間,突然被捲入一個懷抱。
兩隻大掌在身上作亂著。
尋真很困,把他的手拿開,哼哼幾聲,往床里縮了縮。
那手掌愈發放肆,將她困意都捏沒了。
尋真緊貼著謝漼的背,腦子還不清醒,他忽然擠入了。
尋真的腳繃緊。
謝漼的聲音鑽入耳中,痒痒的:「真兒怎不等我,昨日不是與你說了,我今日會來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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