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漼的動作驟然停住,心都要融化了,身體僵了許久,才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後腦。
而後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髮絲。
尋真在謝漼的懷中醒來。
尋真剛睡醒,兩眼朦朧中,跟謝漼的視線對上了。
「真兒。」謝漼的眼神清明,顯然是醒了許久。
尋真懵懵的:「……嗯……你今天不去……」
謝漼知道她要問什麼,嗯了一聲:「我今日休沐。」
尋真哦了一聲,又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謝漼:「辰時二刻,昨日真兒睡得少了……不如再睡一會兒?」
尋真腦子昏昏沉沉的,應了一聲,謝漼便拍起了她的背,尋真又睡了過去。
尋真睡飽了,再醒來,謝漼已不在了。
走出房門,謝漼正坐在雙人鞦韆上看書,他身側擺著茶和糕點,很是悠閒。
尋真走過去,謝漼看著她,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真兒,坐。」
尋真在他身邊坐下,謝漼順勢攬住了她的肩,忽然感慨道:「如今才知何為神仙日子……」
又低下頭,問道:「真兒應記得昨日答應了我什麼?」
尋真靠在他肩上,嗯了一聲。
謝漼握著她的肩,緊了緊:「真兒記得便好。」
「若這回再失信,我便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了。」
尋真拖長了語調,哦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謝漼,勾了一下謝漼的臉:「你要怎麼不放過?」
「若真兒再犯。」
「我便為你量身打造一副鐐銬,將你鎖在床榻上。」謝漼壓低了聲音,在她耳旁道,「整日……」
尋真被謝漼說紅了臉,推了他一把,往裡跑進去了。
承安見自家主子滿臉春風,心下雖覺有異,但還是盡職地問,何時將放妾書送往官府,好將此事了結。
豈料謝漼卻說不必,柳氏仍舊留下。
這實在不像主子平日的行事風格,承安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
謝漼並未解釋,只擺了擺手,叫他退下。
承安便又吩咐瑞寶將尋真的東西運回來,還特意叮囑不必著急,慢慢運送即可。瑞寶納悶,剛把朱雀門那宅子收拾乾淨,就等著姨娘搬進去,怎麼又變卦了?
瑞寶撓了撓頭,領命去辦。
先前鬧出來的那陣仗太大,府里上上下下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承安只覺得頭都大了,尤其二夫人還專門來問他事情進展得如何了,柳氏是否已搬離府中。
二夫人還給了張單子,上面列著給尋真的補償。
雖謝漼事先交代,若二爺那邊問起,如實相告便可,承安仍難以啟齒,只能硬著頭皮,向二夫人說了實情。
孫氏聽了之後,不敢相信,又追問確認道:「真的?」
承安點頭。
意氣用事要放妾,臨了又反悔,將人留下。
這種糊塗事,實在不像是謝漼會做出來的。
孫氏回去後,將此事告訴了謝二爺。
謝二爺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再三確認之後,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好好的一個侄兒,怎變成這樣了?
莫不是要步他爹的後塵?
謝二爺立刻遣人叫謝漼過來。
謝漼正在尋真院中。
榻上,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尋真枕在謝漼大腿上,仰面吃葡萄。
謝漼試圖阻止:「真兒若要進食,理當坐起,如此躺著,稍有不慎,怕是會嗆到自己,且亦會……」
尋真直接舉起手,用一顆葡萄塞住了謝漼的嘴。
尋真側躺著,看了會兒書,又無聊起來,抓起謝漼的大手,玩起了他的手指,捏一捏、扯一扯。
直到外面有人通報,說謝二爺要見他。
謝漼起身,尋真瞄見謝漼衣擺濺上了幾滴葡萄汁,找了塊帕子給他擦。
謝漼戳了下尋真的腦門,眼中含笑:「以前也沒發現,真兒竟這般淘氣。」
「有時我都分不清,你與恆哥兒,到底哪個才是孩子。」
尋真瞪了他一眼。
謝漼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我與二伯見完,便回來。真兒等著我。」
尋真:「嗯。」
謝二爺一見到謝漼,便覺得他很不對勁,定睛細看,侄兒這臉上,滿是喜色,眉眼處春光蕩漾。
這是碰上什麼好事,讓他這侄兒樂成這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