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便這就這麼傳開了。
而作為謠言的主角之一尋真卻渾然不知。
直到下一次,尋真再次馬失前蹄,又考了第二。
心想,維持第一的位置確實不容易,再加上自己詩賦本就是弱項,想要拿第一,必須在另外兩場考試中遠超旁人。
但這次名次出來後,學子們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怪異起來,就連趙崇立給她開小灶時,也委婉地暗示她,要全力以赴,不要保留實力。
尋真走出齋舍,琢磨趙崇立的話。
路上碰見了袁錦城,兩人閒聊了幾句,袁錦城搭上尋真的肩,半開玩笑地說道:「甄兄何時也能讓讓小弟?自從你來了之後,小弟就再沒進過前二,哎……」
尋真把袁錦城的手拉開:「我還讓誰了?你想要第二,自己考去!」
直到休假那日,尋真才知道了這離譜的傳言。
這日,尋真如往常一樣睡懶覺,被甄凌叫醒時,還迷迷瞪瞪的,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辰時三刻。」
尋真眼皮都沒抬,嘟囔著:「……那我再睡兩個時辰。」
甄凌:「哥哥,你的同窗在樓下等你呢!」
尋真一下子清醒過來,支起身,揉了揉眼睛:「……誰?」
甄凌:「那人說他叫紀慎,每回你休假,他都會來送南瓜餅。不過每次你都睡得沉,沒見著人家。」
尋真愣了會。
原來大娘的兒子是紀慎啊,怪不得她每次吃南瓜餅,紀慎總會多看幾眼。
這麼說,紀慎早就知道是她定的餅,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
尋真走到窗邊,往外望去。
紀慎立在院中,身著一襲洗得發白的粗布長袍,身形清瘦,背脊卻挺得筆直。他手中抱著用布包裹的東西,應該是南瓜餅了。從這個角度望去,他神色凜然嚴肅,緊抿著唇,渾身透著一股擰巴的勁兒。
尋真:「你叫他直接放下就好。」
甄凌:「我就是這麼跟他說的,可這人說……一定要見你,哥哥……」
看見甄凌欲言又止的表情,尋真問:「怎麼了?」
甄凌:「你莫不是被他發現了女兒身?這人,該不會是……欽慕你吧。」
尋真嘴角抽了抽,一時都不知道該先反駁哪一條?
這是什麼惡俗的橋段?
首先,她一戰成名,一拳就把比她高一頭的孫嘉佑給撂倒了,書院裡好些人都瞅見了,眼下孫嘉佑見著她,還繞道走呢。
再有,她和紀慎雖然是前後桌,但從開學到現在,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尋真:「別瞎想,絕對不可能!應該是書院有什麼事,來通知我吧。」
紀慎環顧四周,這院子裡有不少稀奇古怪、他從未見過的東西。第一次看見時,他便好奇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如今來了這麼多次,還是沒弄明白。
紀慎聽到腳步聲,捧著南瓜餅,往屋裡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灰色寬大布袍的青年從裡面走出來,頭髮只用髮帶在腦後束起,整個人大步跨出,大袖隨風飄動,倒有幾分不羈的名士風采。
紀慎心中暗忖,可惜個頭兒不高,若生得高大偉岸些,憑他這風姿,定會有不少姑娘傾心。
待人走近,紀慎便看到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
「找我有何事?」
紀慎:「甄善美,你莫要再羞辱我了。」
尋真一臉茫然,她怎麼就羞辱他了?
紀慎大步上前,將包裹塞到尋真手中,甩下一句:「望你往後每場考學皆用心對待,這頭名,我憑自己的本事掙,用不著你可憐我、讓著我!」
甄凌躲在門後偷聽,沒想到竟聽到這麼一番「狠話」,紀慎走後,便問尋真:「他這話是何意?」
尋真呆立原地,聯繫同學們平日裡的竊竊私語,夫子隱晦的言語暗示,終於恍然大悟——
感情她考個第二,大家都以為她是故意讓著紀慎?
尋真表示非常無語。
尋真向甄凌解釋事情的原委,甄凌聽她說曾三次考中頭名,驚得合不攏嘴,驚嘆道:「……竟如此厲害,那豈不是比好多男子都強了?這青麓書院可是天下聞名的學府,如此看來,哥哥豈不是都能……」
話到嘴邊,甄凌意識到不妥,驟然住口,自己這是在亂想些什麼呢,雖平日裡口口聲聲叫著「哥哥」,可尋真又不是真的男子,要是去參加科考,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是要掉腦袋的。
尋真:「其實那些題,只要掌握了方法,還是挺好做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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