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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這樣,但是失敗了,後來因為趕時間,便放開了些,偶爾也會用凡人充數。」

「你們呢?」陳安道垂眼,似是不經意道,「被騙過來的?」

顏為生咧了咧一邊的嘴角,喝茶卻似醉了酒那樣,歪著腦袋倚著臂枕:「我們嗎?我們不是,我們是自投羅網,連死都不是死在張若朝手上,想來道友對我們其實沒幾分興趣,不如聊些別的吧。」

「那便換個問題。」陳安道倒是不糾結於此,「他們究竟是想做什麼?用人命祭出的倒三元,除了召祂臨世,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自然是為了召祂。」

「為了什麼?」

「陳公子,連你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區區一個魘鎮,難道就知道了嗎?」

陳安道腦海中閃過一瞬異樣,隨即驟然睜大了眼睛,搭在桌面的手指微微泛白。

「最後一個問題。」陳安道告誡自己平心靜氣,眼神卻是壓不住的銳利,如兩道寒芒般筆直地射向顏為生。

「葉承楣曾有一個舊名,不知道友可曾聽聞?」

顏為生伏在桌上的脊背僵硬了起來。他收起了那溫和裡帶著些討好的笑,慢慢坐直:「你什麼意思?」

「只是一個問題而已。」

「二十多年前你甚至沒出生,葉承楣的舊名,你怎麼可能知道?」顏為生的目光甚至透出了幾分怨毒,「你想詐我?」

「道友多慮了,我雖不曾認識葉公子,但是湊巧得很,我宗門的師兄,也是姓葉。」陳安道說,「你應該知道,聖女一脈的所有親眷,既往用名,生辰八字,都是記錄在冊的,那冊子我有幸看過——怎麼,難道道友不曾聽葉公子說過。」

顏為生的臉色越發難看,陳安道的心卻也沉到了谷底。

狂風大作,那暴雨在屋外如山鬼壓陣,拼著魂飛魄散也想將這破樓給撕毀吞噬。塘里悠然的蛙鳴已止,只剩雨打荷葉的急切,聲聲銀珠落玉盤,點點玉石碎雲端。

陳安道閉了閉眼:「葉承楣人在何處?」

顏為生冷道:「不是說最後一個問題嗎。」

平地生風,捲簾高揚,三道離弦箭影自顏為生周身憑空而生,劃破室內滯澀潮悶的空氣,一道取喉,一道奪心,一道斷退路,箭羽如鴻雁飛震,箭頭似天火急落,道道殺機!

陳安道端坐桌邊,避也不避,一手端茶,一手拍陣,只見那桌上方才幹了的水漬驟然浮出,一道天罡陣驟然起陣,金剛鐵布般罩在他周身,隨後又見他二指捏訣,飛出一道符籙鎮在地上,隨後那三道箭影倏忽散去,反倒是顏為生被逼得退了半步。

「不曾想如今陳家的符術也這般厲害。」顏為生獰笑著合攏雙手,右手自左手裡抽出一桿白骨長槍,「現世果然大有不同了。」

陳安道並不搭話,又是抽符一張。

顏為生不敢托大,提槍前掃,卻只是佯攻,陳安道身後已現出三十六隻箭影,隨著顏為生一記前突,同時衝著陳安道飛去。

金光崩現,陳安道的天罡陣勉強扛住這一擊,卻已見碎紋。

「好硬的龜殼。」顏為生震槍起勢,「可你那法器還有多少靈力給你借?」

陳安道寒聲道:「滅你一個還是足夠的。」

顏為生便笑:「此番不叫道友了?」

「你若真是葉家的劍靈,多少聲道友我也叫的。」陳安道以簪割破了手指,在桌上迅速寫畫,「一個兵匣魘鎮裡生出的天生祟物,怕是和在下不同道。」

「祟物又如何,魘鎮又如何!」顏為生眼中重瞳再現,現下竟還分出了第三隻、第四隻瞳子,「大夢一場,有何不可!」

陳安道冷冷道:「枯骨生蝶,蝶夢莊周,你的大夢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罷休。」

顏為生反手自脊骨里抽出一劍三刀,又將腿骨化作子母龍鳳環,六道神兵起發——三刀破他天罡陣,子母龍鳳環衝著他的肩鎖去,長劍鑲金墜玉,招搖玩物一般卻寒芒畢露,自開出的道飛向他眉間——

「起!」陳安道一喝,卻見那木桌忽然飛起,擋在他身前,而後迅速化形,成了個兵人模樣的玩意兒,摩拳擦掌地站在陳安道面前。

「傀術!」顏為生殺招被破,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上官家的絕學如何能教的你這個陳家的小子!」

陳安道手一揮,指尖血便灑在了方前震在地面的黃紙上,顏為生心下一駭,忙召劍回防,未曾想劍未至,喉間便已一陣冰涼。

他不敢置信地回頭,卻見「楊心問」站在他身後,一手刺穿了他的胸膛,一手將寫著「鎮」字的黃紙貼在他肩上。

「你……」顏為生只覺一股巨力將他壓在了地上,所有的兵器同時落地,而後化為灰燼無影無蹤,只有那穿金帶銀的劍留在原地,卻已然蒙塵,像是早已在此地被棄擲了多年。

陳安道拾起那劍,看也不看被鎮住的顏為生,轉頭便要離開。

「陳公子!」顏為生被符紙壓得起不了身,稍一動作那傀儡便要刺他,饒是如此,他還是仰首掙扎,衝著陳安道的背影說,「我發誓我們再不害人!歲虛陣已成,本就沒有讓我再害人的命令,是我自己貪心不足,我發誓,我再不害人,你別告訴他,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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