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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聽到呼吸聲?

楊心問總算從愈發陶醉的追擊里抽出身來,扳過陳安道的臉來,仔細看看,竟當真是氣若遊絲,眼神迷離。

他嚇了一跳:「師兄你——」

「啪嗒!」

一聲重響,把兩人都猛地砸回了神。楊心問與陳安道同時看去,便見地上一灘爛泥——竟是方才落在樓頂的神使的屍體,被風吹著吹著,往裡落下來了。

便是再惦記著花前月下,眼下這場景也當真是再生不出半分旖旎。

楊心問見陳安道已經急急推開他,跌跌撞撞往樓下跑去,幾步的樓梯跑得心驚膽戰,每一下都帶著要以頭搶地的凌亂。

「屍體……」他混亂道,「痕跡……不能被摔爛了……妖物的痕跡……」

「跑什麼?」楊心問有點納悶,也沒追,就站在二樓往下喊道,「願意不願意的給句準話啊。」

陳安道已經站在了那被砸的稀碎的屍體旁,眼裡耳里還在犯暈,似在想些什麼,而後轉頭看向二樓,剛要開口,候在一樓門口的提燈士們卻已經魚貫而入。

「陳仙師!」方司晨跑得最快,帶著些火急火燎的激動,「我們發現了顧小六的屍身!今日與您會面這人,決計不是顧小六啊!」

他沒帶斗笠,一把長髯上沾著血,跑起來還滴滴答答地往衣服上濺血,不知為何褪了鞋襪,一雙大腳蛙蹼樣的在地上「啪嗒啪嗒」地響。

楊心問嗤笑一聲:「用你說?」

他開了口,眾人才發現他在樓上。楊心問跳上了欄杆,像是平地走路那樣往前,從二樓徑直落下來,不曾屈膝,雙腿筆直地落了地。

沒有半點緩衝,卻輕地像片秋葉,連地上的微塵不曾被驚擾。

方司晨好歹是個興浪境的,一眼便識得對方境界比自己只高不低,連忙後退半步,剛要招呼眾人警惕,陳安道便說:「顧小六暗通萬般仙眾,仙眾教首命他自戕,好叫我等陷入混亂。」

他臉上潮紅已退,樓間光線暗淡,瞧不清他的異狀。

隱去了其餘的事,顧小六自戕十有八九是無首猴為了近一步混亂楊心問安排的,但陳安道沒打算讓其他人知道楊心問和無首猴之間的聯繫,只簡略道:「這位是我宗門的師弟,姓楊,師父賜名心問,此番專程來助我除妖,諸位見他如見我,還請收劍吧。」

眾人一時微怔,楊心問掐著陳安道脖子的一幕他們大都看到了,哪裡像師兄弟,反倒像生死仇。

可迎上陳安道那沉靜的視線,沒人敢提出異議,方司晨到底老油條些,當即裝作無事發生,抱拳行禮道:「不曾想是陳仙師的師弟,方才多有得罪,還請楊仙師見諒。」

提燈士們聞言紛紛跟著喊「楊仙師」。

楊心問琢磨片刻,視線在人群里一掃,便看見剛才那個滑跪的提燈士還在人群里發抖。

他沖那人揮了揮手道:「那位兄弟,方才我心裡憋氣,嚇著你了,不好意思啊。」

那人左右看看,許久才確定是自己,褲腿上的血跡還沒幹,便又要跪,楊心問忙道:「誒誒,別跪,我年紀小,你別給我命給跪重了。」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走了過去,探頭去觀察那紗,在手上搓了兩下,感慨道:「實物還是有些不一樣,比我在別人院子裡順的好挺多。」

他站在一圈提燈士里,那邊方司晨正與陳安道說話。

楊心問知道陳安道面薄,肯定不會在此時跟他談論方才那吻的,倒也不著急,只看著那紗,隱約能感到一絲靈氣。

楊心問生得好看,舉止間又帶著少年人的隨性,很叫人親近,那膝蓋破了皮的提燈士壯了壯膽,便開口道:「咱們的頭紗,都是今時禪宗的佛地里種出的棉麻為料,有隔斷瘴氣魔氣的作用,自然不是尋常人家的頭紗能比的。」

「今時禪宗。」楊心問若有所思地點點額頭,「聽起來有點耳熟。」

「仙師不知道今時禪宗?」另一名提燈士也湊了過來,「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禪門!」

楊心問聞言抱臂,問道:「那當今第一的仙門是哪家?」

周遭的提燈士幾乎同時道:「自然是臨淵宗。」

說完便見楊心問造作地捂著得意洋洋的臉,長嘆道:「咦,你們怎麼知道我就是臨淵宗的?唉,兄弟們客氣,客氣了!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跟著忍俊不禁起來,方才被他嚇到的提燈士還湊上來,打聽道:「都說臨淵宗宗規森嚴,行走坐臥都有規矩,楊仙師這般……自由灑脫的,我倒還是頭回見。」

楊心問心說廢話,我又沒吃過臨淵宗的規矩。

「那麼大一座山,哪裡人人都能管得到?我今日摘桃明日釣魚,把得來的仙桃肥魚分出去,還愁有人罰我?」楊心問信口胡扯,忽而又想到,「聽你的口氣,倒像是見過不少臨淵宗的弟子?」

第129章 正端十九年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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