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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珉輕笑:「本來是有用的,可惜咱們霧淩峰人才輩出,二師弟帶著寮所的人破了那群邪修六十多個惡咒,小師弟神勇無比,偷摸進了寨子,把你背回去了。」

楊心問說:「姚……」

葉珉提醒道:「垣慕。」

「啊,對對對,就這個名字。」楊心問轉了轉脖子,頭頂的果盆也跟著轉了起來,「嘖,他救我幹什麼,我現在想把他趕下山,豈不是很難開這個口?」

「你為什麼要把他趕下山?」

「當然是因為我想當師兄唯一的師弟。」

楊心問頂著旋轉的果盆走向葉珉。到了跟前,才用一根手指摸到了果盆的邊緣,往上微微一頂,露出一隻眼來,迎著簾外的光似碎金鎏銀摻在其中,冰晶松針一般的紋路灑在那瞳孔旁邊。

他笑吟吟道:「不僅如此,我也只想要一個師兄。好在你被除名了,不然你可就成了大麻煩。」

葉珉後退了一步,有些苦惱地歪了歪頭:「這些年你確實變了不少。」

「放心,變了很多也會記得還你錢的。」楊心問慢慢挺直了腰,「雖然我現在還比較窮就是了。」

葉珉繞過了他,坐在了八仙椅上。

「二位師弟雖然很不待見我,但我此來並無惡意。」葉珉將那桌上的匣子往陳安道面前推了推,「長明宗內事務繁忙,我怕是去不了臨淵宗拜會,便在這裡提前拜個早年,請二位替我向師父問個好。開春之後司仙台又要受審,論劍大會之前,我們再難相見,而真到了論劍大會……」

他說著長嘆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地看了眼陳安道,隨即又搖頭:「那日我等離別,再相會時,是我鎩羽而歸;今日一別,春來再見,卻不知又是何等情形。」

「祝你長命百歲。」葉珉對陳安道說著吉利話,又看向楊心問,斟酌片刻,又道,「祝你……生死由己。」

說完他便起身行禮,徑直下樓去了。

兩人坐在原處,不一會兒便見葉珉從明察所的後門走了出去。後門直通小巷,門口停著輛馬車,葉珉在那馬車前頓了片刻,隨即繞過,走出幾步,又似知曉有人在上面看他,駐足回頭,揚著扇子沖樓頂揮了兩下。

巷中的陰影將路面分割成三角,葉珉站在那光下揮手,隨後背身抬步,走進了那片積雪的陰影當中,很快便不見了。

他剛走,陳安道便立刻將花金珠叫了上來。

「他來了之後可有和牢里的人接觸過?」陳安道眯眼看著那輛馬車,「提燈士里有人幫他傳過口信嗎?」

花金珠忙道:「決計沒有!兄弟們剛結了大案,方才的確是有些鬆散了,可絕不會糊塗到幹這種事!」

「那別的人呢?」陳安道輕道,「神使前腳才被關進牢里,他後腳便進了京,他必定有自己的眼線在京,我們繞了這麼久才回來,這樣大的空子,他怎麼可能放著不鑽。」

「別的……」花金珠一頓,隨即忙道,「有!有一個!四皇子妃來過,到她哥哥衡陽公的牢房裡哭過一通!」

楊心問只覺得忽然嗅到了一股味兒,還不等他細想,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方煥峰急急忙忙地打簾進來,幾乎是滑跪在地上,寒冬臘月里背上卻一片濕漉,面上帶灰:「仙師——」

「衡陽公、唐鸞自盡,關押神使的牢里起火了!」

「什麼玩意兒?」楊心問彈跳起來,「你們那地牢不是木製的吧,這季節怎麼能燒起來的?」

「有人縱火——」

楊心問擼起袖子,對著黃紙苦思冥想御水訣的筆畫:「火撲滅了嗎,要幫忙嗎?」

「不必。」卻是陳安道出聲打斷,他低頭看著那車轅上打瞌睡的車夫稍稍正坐了些,拿過了車鞭,「讓他們燒,注意隔煙隔火,別波及到其他地方。」

三人聞言具是愣住,楊心問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那隻剩半截身子的唐軒意大叫道:「好!就該這樣!」

這小子待在他的蛛網裡,平時慫得跟郭川有來有往,楊心問還是頭回見他這麼大聲說話。

只見唐軒意神情猙獰,面目扭曲,似乎想拼著散魂的危險從蛛網裡爬出來,親眼見證那些人的死狀。

「仙師……」

方煥峰剛從火場裡面出來,那些神使尚且神志不清,有幾個被濃煙嗆死之前猶自載歌載舞,恍惚間叫人以為是在地獄:「為何不救,現在還、還來得及……」

「葉珉急著聯合溫平章去滅口,便說明迄今供給天座蓮聖女的骨血道他是知曉的,那些神使也是知曉的。」陳安道目送著那馬車的車輪緩緩滾動起來,「來日合會時,那些神使便會以此秘密為要挾,讓我們把他們給放了。」

「無論知情與否,仙門依仗天座蓮幾百年都是事實,沒有人敢叫他們把這秘密泄露出去,世家和三宗只能妥協。」

剛死的人神魂還未全然散去。

或許是因為給那些神使種下過席露一朝,他們還認得那味道,於是這些心魂嘶喊的聲音在楊心問耳邊格外尖銳。

扭曲的人臉和熱浪浮現在楊心問的眼前,那些焦黑的神魂敲著蛛網大門,煙燻的喉嚨已經發不出聲來,不見皮膚的血肉之上留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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