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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懂個屁!」張若朝整個下巴都氣得打顫, 鬍鬚跟迎風吹拂的絲緞般抖動, 「這三年你們是日子過得太好了!你們以為天座蓮可有可無, 那不過是因為有陳安道和李正德!陳家聽記寮手耳通天, 陳安道任命的各地司正雷霆手段, 這才勉強補上了天座蓮的預示——可陳安道還有幾日好活?他一死, 整個寮所都會淪為仙門世家爭搶的骨肉, 搶完了你以為還能剩些什麼, 你以為眼下的安寧還能繼續下去?」

彥度飛再次搭弓引弦, 這次對準了聞芠:「前人不問後人事。長老,憂心天下不是你們拿人命抵債的藉口。」

「彥家小兒,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張若朝手杖重敲地面,「彥家百年前也不過個邪修世家!學聞家鍛兵不成反修邪術做魘鎮,當年圍剿邪修世家讓你們躲過去了,今日你還敢在此狺狺狂吠!」

彥度飛搖搖頭:「彥家是彥家,我是我,雒鳴宗人不仰仗出身,不仰仗家世,此身只為對得起天,對得起地,對得起自己。」

雨澤劍再鳴,聞芠已無意再與他們周旋,數百劍意合攏,攏成如巨日般奪目的圈層立在她身後。她懸立空中,眉心雨澤劍劍形現,蒼老而遍布皺紋的眼皮慢慢掀起,垂目看著其他人。

海之仰首看著聞芠。

「霈霖仙人,您可已經想好了?不省君和掌兵使他們已經在城門口了,您真要對我們刀劍相向?」

聞芠一眼不發,而身後劍意已然調轉了方向,齊齊指向了她。

海之見狀嘆了口氣,抬手掀了披襖,蹬掉了木屐,赤腳踩在地上:「沒曾想您還是個硬氣老太,是你們這一代都這麼硬氣嗎?我就不行了,每天都在犯——」

她話音未落,便已仰面躲過自上而下的一道劍意,隨即躍步旋身,從腰上抽下一根長鞭來,猛地拉轉,抵擋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劍意。

那藤鞭是海草灰和魚皮加以靈石粉所成,堅韌異常,可攻可守。以她如今的修為,對打聞芠夠嗆,可要拖點時間還是不難的。

那劍意無窮無盡,聞芠沉默垂目似慈悲佛陀端坐金蓮上,不急不緩。那雨澤劍如其名,雖不如罡風猛烈,可水滴石穿,綿綿不盡,能將敵人困住,也能護住自己,亦是持久戰的行家。

可是持久有什麼作用?

海之心生疑竇:她莫不是以為我說不省君來了是誆她的?

「度飛,這裡用不著你,去城門口迎人。」海之且戰且退,擋在了度飛面前,「快去!」

彥度飛不作二話,立時收弓離開。

場面一時僵持,只岳鐸一人不知所措。

他先看看張若朝被刀斧加身,此人本就是個孱弱的丹修,眼下一動不動,只嘴上不住地破口大罵也是正常;那邊的秦葬連巨嘯境都不是,基本也就只有跟張若朝對罵的能力;聞芠和海之打得迂迴,兩人都似有拖延的意思,招招都只見圍困不見殺意,看起來莫名情意綿綿。

這般人人有事做的場景,他再站在這裡跟個木頭樁子樣的似是有所不妥,可他又確實有些猶豫。

按道理來說,他自然還是跟自己拐七八個彎勉強能叫一句外甥的陳安道比較親的,能撂倒司仙台更是意外之喜。

可殺葉珉就不是一回事了。

哪怕把葉珉關起來,囚禁起來,只當個繁衍用的種豬都好說,可偏偏是要殺了他。

沒有陳安道的聽記寮真能取代天座蓮嗎?

說到底,陳安道究竟為什麼非要殺了葉珉?

就在他神思漸遠之際,彥度飛已風馳電掣地跑了回來。

「長老!」彥度飛高聲喊道,「不省君他們被截住了!」

海之和秦葬同時回頭,聞芠指尖微動,雨澤劍的正身便在那漫天的劍光掩護之中鑽了出去,電光火石間逼向了海之的胸腔!

沒機會猶豫了!

岳鐸一咬牙,搶身擊落了那一擊,被打落的雨澤劍再回到了聞芠的手上,劍尖掉轉,這次是朝向岳鐸的。

岳鐸虎口發震,幾乎握不住劍。

哪怕同為巨嘯境,巨嘯境中期和巨嘯境大圓滿還是差太遠了。岳鐸望向聞芠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幾乎生起了一種悔意。

我幹什麼要自找麻煩!

「誰!」海之並未駐足,衝著彥度飛大喝,「誰有能耐截住那群人!」

「不清楚。」彥度飛搖頭,「有四個人,兩個巨嘯境圓滿,兩個靜水境!掌兵使和上官家主都不是對手,那兩個靜水境的正在合圍不省君!」

「都從哪兒冒出來的高手!」秦葬面色難看,可隨即心念急轉,咬牙看向聞芠,「等等……四個人?」

兩個靜水境,兩個巨嘯境圓滿。

海之猛捋了把頭髮,翹起的頭髮下一雙眼既疲憊又煩躁,還帶著些嘲諷的笑意:「金蓮九座失蹤的四人……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秦葬想起來:「臨淵宗一事後便失蹤的那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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