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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回舟點頭,那書中的東西不看都知道是怎樣。當今聖上殘暴無能,識人不清令宦官當道,許還有聖上好男色重情愛,科舉入仕者皆為相貌英俊之徒,例徐儀。

「去瞧瞧。」

那些被帶走的人都壓在獄中,徐儀抬眸,「陛下,宮裡的車駕快到了,陛下該回宮才是。」

「朕要瞧瞧。」

徐儀咬牙,「是。」

大獄。

馬車咯吱咯吱壓在雪面上,木輪上粘住厚厚一層雪,車駕順著不平的路面時常向其中一邊打滑,趕車的小太監心臟砰砰跳,口水咽了一下又一下,手中的韁繩磨得虎口尖銳刺痛。

而在馬車兩側的禁軍都暗自用力穩住馬車,但腳下打滑的又不止馬車一個。

駕車太監對著一旁隨行的小太監使了眼色,待人小跑過來他輕聲道,「多叫兩個人去馬車後面扶著,路面濕滑,可別晃著陛下!」

顧回舟的龍輦現正在趕往軍營的路上,與之相比這破破爛爛用木頭拼成的馬車就讓人看不下眼,四處漏風不說,離老遠都能聽到木板擠壓發出的吱呀聲響。

徐儀騎馬走在前側,他還總想往後看,生怕那輛馬車出現什麼閃失。這是韓將軍在軍營里勉強湊出來的車駕,說是軍中運送傷兵自己拼的。不然就這麼讓皇帝在路上招搖,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個全屍。

「陛下,到了。」

徐儀站在車駕前輕聲稟報,車駕的帘子是剛剛在軍中卸下的一座帳子的門帘,仔細看上面還有被火燒黑的一角。他剛走進就能聞到燒焦的灰味,但在凍得疼人的冬日便不那麼嗆人了。

車簾開了又關,吱呀雪聲逐漸變成響徹在空曠地牢中的腳步聲。

「咚隆、咚隆……」

書生膽怯看向遠處。從腳步聲中就能聽出來人的位高權重,如此嚴寒,他們這幾百人中也只有一兩位世家公子穿得起冬靴,但那幾雙冬靴的聲音雜亂輕浮,與這道沉重的聲響相差甚遠。

遙如意餘光從手腕處挪開,耳邊聽著一道道弱弱的嘟囔神情放空,這道腳步聲他很熟悉。

「是不是又來了什麼人想要審問我們?」

「大人!官爺!我們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該說的都說了!」

「可、當時也是頭腦發昏。現在想想,那幾張字條被人看見,判我們謀反都言之有理。」

「可我們也是被人利用!」

「這位兄台你說話可要講良心!前些日子李先生的課句句在理,字條也是今日無端出現,要我說李先生也是被人污衊!」

「到了今日你還在為那人說話!」

「你……」

「閉嘴!」

獄卒用手中長劍敲響鐵門,「嗡嗡——」兩聲尖銳刺耳,震得一幫文人書生啞口無言。

他們四人在庭院中時就被禁軍綁在一起,現在也被綁在一個角落裡,遙如意面上沒他們那般沮喪。尋陽自從進了大獄便開始發抖,嘴裡一直念叨,「完了我,我完了,我完了……完了……」

「尋陽,你……」

高其頓了頓,舔著乾裂的唇他嘴角牽動,終究是沒開口。轉頭看著遙如意,他笑得牽強,「遙兄,你還好?」

遙如意點頭,「你也還好。」

他們都坐在一堆雜草上,沒有冬衣的阻隔乾枯的草直接接觸在皮膚上。

高其動了動腿,「科舉怕是完了,沒指望了。要是還有命活著回去,我想去南邊看看,去謀一條出路,家裡還有弟弟。」眼神無望凝望地面,高其呼出一口氣。

「嗯。」

「你呢,你出去接著找家人?」

「我,其實——」

「參見徐大人!」

獄卒齊齊屈膝,一早就領略到徐儀的眼神,那跪下的膝蓋也只朝著那一個人。

「起身吧。」

「謝大人。」

黑金色的狐裘把人保護得極好,地牢陰濕散發著濃郁的腐朽,鐵鏽帶來的血腥味隨著溫度的降低愈發明顯,獄卒視線向下看見那長及腳踝的狐裘面帶羨慕,看著狐裘一角差點就隨著顧回舟的走動碰到地面泥濘的雪水,獄卒呼吸停滯——

「咚隆。」

狐裘與泥水保持了一指的距離,獄卒鬆口氣。

徐儀揚聲,「諸位,你們是否有冤?」

「大人!大人我們冤枉啊!」

「大人明鑑!我等都是大雲學子,只為了能夠多多學習禮義,卻不想被奸人陷害!大人,大人明鑑!」

「還請大人為我們做主!都是,都是李文靜!都是那個老匹夫!」

「我們都是一心為了雲國,大人——」

……

顧回舟嘴角含笑,大獄在地下,只有最高處帶有一扇細窄的窗,正傳來股股寒風。此時已近申時,打進來的那道光帶著紅暈,顧回舟眼眸狹長,眼睫輕晃間那抹影子在眼尾摩挲。他抬頭時光正照在他眼中,男人不閃不躲,任憑眼中的景象發昏發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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