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中像是被塞了一塊大石頭,堵得他不上不下,鄧澤宇胸口一股氣同樣撒不出去,他瞪著對面三個人,不知想到了什麼。
突然笑了,「好,那鄧某便等著瞧了。」
他當真被他們震住了。
若是朝廷當真送來足夠的糧食,怎還會派這麼多人來。區區一件糧食小事,若是蘭燕徐儀連這件小事都做不好,還如何當得起前三甲。
韓思文,一個裝腔作勢的賤女人罷了!
「告辭!」
鄧澤宇轉身走了。
留下三個人坐在原處良久沒說話。聽到那邊小廝把門關上,蘭燕冷聲嘆氣,「早就想到這鄧澤宇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沒想到他能如此坦然賄賂朝廷命官!」
先前那縣令該就是這麼被他賄賂的!
蘭燕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是不是猜到了咱們糧食不夠?」遙如意保持著剛才那副姿態沒動,他說話說得輕鬆,卻令另外兩個人神色一遍。
回想剛剛鄧澤宇走到時候,那眼底驟變的神色……
「不好,他——」
韓思文沒說出口的話被遙如意一個眼神堵住。蘭燕不明所以,兩人順著遙如意的視線往門口看。
隨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急切清晰,「嘭!」
房門被大力推開砸在牆上,晃晃悠悠彈回去,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小廝沒攔住鄧澤宇,被他一把推開,「鄧掌柜,你——」
「韓思文!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思文起身,對小廝擺擺手,她一雙眉眼冷凝,「我還沒問鄧掌柜是什麼意思,我們思運商會是沒人了嗎?鄧掌柜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被欺人太甚!」
「呵,」韓思文冷笑,「欺人太甚?說我?」
鄧澤宇氣得整個人在原地走來走去,臉憋得通紅,「你們聯合喬家毀我米鋪名聲!手段卑劣下流,就你也擔得起皇商名號!」
聯合喬家?
兩人轉頭去看遙如意,遙如意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你說清楚。」
「怎麼?貴人多忘事?」
蘭燕上前把兩人攔在身後,「鄧掌柜今日要是想鬧事大可以直說。」
「韓思文,你!」鄧澤宇上前走到窗口,伸手往遠處指,「喬玉現如今還在我喬家米鋪前大肆宣揚!是不是你們幹的好事!」
鄧家米鋪里思運商會不近,如今站在窗子前看也看不真切,但也能看得見那處圍了不少人,不知還以為那處也在施粥。
鄧澤宇身旁的店小二不見蹤影。
「鄧掌柜可別含血噴人,你們鄧家米鋪吃壞了人,干我們什麼事!」韓思文硬氣道,「你們自己在米中做了什麼手腳自己不清楚嗎?」
「好好好,韓會長這是下定決心打算和鄧某對著幹?!」
韓思文冷笑,如今這幅局勢即便他們手中沒米,也輪不到鄧澤宇占上風。他難道還以為下一位上任的知縣能如同往常那般被他幾張地契房契就能串通一氣?
韓思文動動嘴,沒出聲。
鄧澤宇看得真切,她說,痴人說夢。
遙如意比他們看得清楚些,那人還很是喬玉,他心下思量,淡淡道,「鄧掌柜還是回去處理一下,否則知道此事的百姓只會越來越多。」
「嘭!」
房門再次被砸上,韓思文嘴角噙著的笑意掉下去,「媽的鄧澤宇,看咱們到底誰斗得過誰!」
蘭燕不敢置信,這幾日韓思文在他們面前知書達理頗有閨秀風範,但剛剛,「思文姑娘——」
韓思文頓住,良久不語,「我們也去瞧瞧。」
「……好。」
「十九,此事是你想出來的?」
遙如意搖頭,「不是。」
這件事既然不是他們做的,那就是真真切切的鄧家米鋪的米出了問題。若是這般,即便收到手中,她們也不能無所顧忌賣給百姓。
又成了一個問題。
離那處越近,喬玉的聲音越明顯,「你們鄧掌柜人呢!我們家上上下下大半的人吃壞了肚子,今個兒來要個說法你們也不給,這是什麼意思?」
「小爺我今天我就不走了,我就等著你們鄧掌柜出來評評理!」
店小二扯著嗓子,「那喬少爺怎麼沒事?」
喬玉雙眼一瞪差點上去和他打起來,「你這話什麼意思,還非得我們整個喬府的人都出了問題才算?!」
老王連忙把他攔住,「少爺!少爺!」
也得虧他們兩人昨夜在酒樓吃了,不然今日也得在家裡看醫。
「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