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澤宇喘著氣笑呵呵從米鋪走出來,對著喬玉就是一頓道歉,「喬公子喬公子,您也是我們米鋪的熟客了,咱們米鋪的米什麼樣您還不清楚嗎?怎麼能是我們米鋪的事兒呢!」
喬玉不樂意,「怎麼不能——」
「但是!喬府如今雖不知因何出了問題,喬少爺都是我鄧某的朋友。喬少爺別急,先來鋪子裡坐坐,鄧某認識不少大夫郎中,這就讓那小二找來都帶去喬府。」
「喬府的事就是我鄧某的事。來來來,喬少爺。」
喬玉並非得理不饒人,他轉身看了看周圍的百姓,「若是今日你不給小爺一個交代,喬家跟你沒完!」
「走!」
說罷,跟著鄧澤宇進去了。
百姓們往裡張望,眼看著看不見了,不多時散了個乾淨。
「喬家人真吃壞了?可是吃鄧家米鋪的米吃的?」
「害,這我們上哪兒知道去。喬家無論貴賤可都一直在鄧家買米,即便是昨日思運商會二十文一斗,小少爺也就是去瞧瞧,還不是空手走了。」
「哎,算了算了。鄧家米鋪有沒有事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又買不起。」
「哎——說得也是,走走走。」
……
徐儀同樣混在人群之中,在人群散開後他見著幾人在此處連忙上前,急切道,「和談如何?」
「哼,死心不改。」
幾人沉默,原本以為鄧澤宇會鬆口,沒想到他咬得這般緊。
一行人又回到思運商會三樓,徐儀皺眉,「他這是滾刀肉什麼也不怕,他就不怕官府來人把他抓起來!」
但還是那套說辭,賣的可不是米。
韓思文皺眉,「現在還有一件事,鄧澤宇手中的糧食是否可信?」
遙如意伸手搭在桌面,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先看看喬玉這件事如何解決,晚些時候找人去喬家探查一番,看是否因為鄧家的米才出的事。」
要說全府上下大半的人都出事,便是吃食上出了問題,而喬玉剛好昨夜在酒樓用了晚膳才躲過一劫。
「現在我們想破天了都沒用,還是等著那邊結果。」
傍晚夜色緩緩,連著一天都沒消停,幾人坐在桌邊也說不上幾句話,不知是誰先打了個哈欠,然後一個傳一個。
徐儀伸手擦去眼角眼淚,一臉幽怨,「誰先打的?」
蘭燕不好意思笑笑,「我。」
「好了,這幾天都沒休息好。要是沒感覺才不正常。」韓思文這話說完幾人都笑了,遙如意轉頭看著窗外的景象新奇張望,這幾日的天氣都不錯,江州城傍晚昏黃紅潤,入春中作物的氣味和泥土那般好聞。
江南的土和京城有點不一樣。他之前嘗過,沒梅花樹下的好吃。
也不知道他那盆土怎麼樣了,陛下有沒有幫他給土裡澆澆水。
眼前一白,遙如意嚇一跳,「信鴿?」
「可是京城來信?」
「哪有那麼快,咱們寄給京城的信如今都還沒到呢。」
徐儀伸手把信鴿接住,把腿上的字條拆下來。
【田間作物成效顯著,江南一城沃土遍野。】
「田地有好轉了!」
剛剛還沉悶不已的幾人一個個眼睛放光。
「我看看!」
「還真是!那豈不是過一陣子就能種糧食了!」
這幾日堵在心中的大石頭因為這一段話鬆了大半,剩下的一半牢牢落在心底,「終於——」
蘭燕紅了眼眶,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遙如意眼睛彎著,他坐在窗邊迎著夕陽,一道光打在他眼中像盛滿了湖水的甜酒。
還好有用。
「江南作物熟得早,這處有了成效待過一陣子京城也該有好轉。」
困擾雲國這麼多年的糧食終於有了起色。
幾人嘴邊止不住的笑,稍微和誰對上視線,下一秒就能笑出聲。
「管他怎麼鄧澤宇張澤宇,」韓思文鬆懈了身子往後一靠,「最後要是實在不成,咱們就帶人打過去。」
遙如意是第一個點頭的,田裡的喜訊讓他開心,但要回京還得等著這邊的事處理完。
徐儀無奈輕笑,「那也得先想想別的法子。」
韓思文敷衍,「成。」
京城。
崔祥祝拿著手中的兩個字條是真不知道怎麼轉交給皇上,剛剛十四大人把信看過就讓他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