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拿著刀對他開膛破肚,約有一個時辰。
顧懷安生不如死的一個時辰。他嘴裡被塞了布條,看著自己的肚子被人劃開,他在他身上不知道倒了什麼藥粉,他的血被止住,但灼熱的痛感從傷口處遍及全身,他恨不得咬舌自盡!
偏偏他不敢說出去,顧回舟對他說,若是他說了出去,日後他還會再來!
「不!孤沒說出去,沒說!」
「哈哈哈哈哈哈。」
顧回舟笑了,「朕知道皇兄沒說,朕不過想皇兄了。皇兄應該在京城外好好呆著,如今進京,是想朕了?」
顧懷安呆住了,哆哆嗦嗦想笑,「孤……孤……想皇上了。」
「那正好,今日朕和皇兄敘敘舊。」
敘舊,他們二人有什麼舊可以敘……
顧懷安顫抖著手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攥在手裡。他抬眼就看見顧回舟在擺弄一個藥瓶,那藥瓶他認得,就是那日顧回舟灑在他身上的藥粉!
不,不行!他不能被顧回舟抓住了,不能!
「皇上!臣,臣錯了!還請皇上饒命!」顧懷安瞬間爬到欄杆處,如同獻寶一般把免死金牌呈了上去。
看得一旁的徐儀直皺眉,先帝太子,竟然是這樣的性子。
十三十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瞧見了不屑,先皇太子?看著都比不上京中的乞丐。
他們陛下的手段可還沒用呢,這就把金牌交了出去。
也太容易了。
「這可是先帝給太子皇兄的金牌。給朕,合適嗎?」
「合適!合適!」顧懷安巴不得被顧回舟收回去,他若是不收,自己這條命哪還能保得住!
「十三。」
十三上前,幫顧回舟把金牌收下,他退到身後低頭看著,金牌上沾了不少血,他皺眉和十四擠眉弄眼。
這麼髒,怪不得陛下不願意拿。
「就要是這般,等晚些時候就讓人送皇兄出宮吧。」顧回舟起身長嘆一口氣,「都已經進京了,也沒必要走。」
「皇兄出宮後可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陛下!」
顧懷安終於長呼一口氣,胸口不斷起伏,他似笑非笑癱倒在地上,捲縮起身子把自己抱住。
階梯漆黑一片,顧回舟冷著臉上到最上一層,崔祥祝正在外邊等著,見人出來忙上前,「陛下,老奴剛剛去問了。十九大人已經吃過了晚膳,正在暖玉閣練劍呢!」
男人邊走邊問,「暖玉閣?」
崔祥祝回,「是,十九大人說要泡湯池,奴才命了人燒水,如今湯池還沒燒好,十九大人便先練劍了。」
「呵。」
「朕要是記得不錯,暖玉閣是朕的湯池。」雖然這般說,但男人的神色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你倒是聽他的話。」
崔祥祝笑笑跟在後邊,這時候他聽聽就好了,可沒什麼好回的。里兩人從京外回來這都多久了,雖然還在一個屋子裡睡著,但白日裡也見不著兩人說話。
十九大人不是練劍就是看書,不到夜裡都不回雲殿。
他都替陛下著急。
「陛下,咱們現在去哪兒?」崔祥祝看這條路就懂了,但他偏要問。
「暖玉閣。」
「那奴才給陛下備一下茶水點心。」
「嗯。」
很快便到了暖玉閣,顧回舟離老遠就能聽見長劍破空之聲,離近了看越發覺得養眼。
算他一手養大的蘑菇,時隔半年,也學會和他生氣了。
皺眉思索片刻。
他低頭瞧瞧自己身上的這身紅袍,略微挑眉,伸手解開腰帶,胸口的衣衫扯得亂七八糟。飽滿的胸肌就這般明晃晃露在空氣中。
遙如意早就看見人來了,但他裝作沒看見的模樣。
他還在生氣,不想和這人說話。
顧回舟上前,佩劍出鞘飛身和人對起劍來,他胸下的傷口還纏著繃帶,剛剛胸口開得不大瞧不見,但隨和男人的動作衣領順著肩膀向下滑露出身上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