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傳令兵臉上都是血,讓韓季青皺眉,瞧著也不像是剛剛才被沾上的,他突然用手握緊韁繩,「快說!」
顧回舟眯著眼看去,傳令兵愧疚又痛心得瞧著韓季青,怕不是……
「將軍!韓軍師,韓軍師被簫國太子的人殺了!」
「韓軍師死了!」
「誰死了?」瞳孔震顫,韓季青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他久久不能呼吸。
誰?誰死了——
「韓軍師被簫國太子身側的暗衛刺殺,已經去了!」
顧回舟伸手撐住韓季青發顫的身子,面色陰沉。
眼眶通紅,韓季青用手死死捏住韁繩,他已經聽不見周圍人在說什麼了,他早上走的時候還看見季文在營帳外拿著地形圖看,怎麼會,怎麼會死了……
他在做夢,他一定是在做夢——
這麼想著,韓季青突然伸手一拳就要錘在自己胸口,千鈞一髮之際被人攔住,「季文!」
轉頭看去確實顧回舟,「陛下……」
顧回舟也不顧被打得發麻的手,他讓蔣爽先撤兵,「回營!」
將士們被剛剛的傳令兵一句話喊得熱血上涌。簫國,都是一些卑鄙無恥的小人!怎能做出偷襲一事!
「陛下!殺了簫國太子!」
「殺了簫國太子!」
韓季青剛剛還只是眼底泛起血絲,但現在在月色下整個人眼底都成了血色,他整個人籠罩在極度悲傷之下,「季文,等著哥給你報仇!」
「韓季青!回營!」
顧回舟冷聲呵斥。
「陛下!他殺了我弟弟!臣不能領命!」
顧回舟見人現在這幅狀態突然冷笑一聲,「你現在衝上去能做什麼!能一個人屠了整個簫國皇城!還是能在簫國駐地殺了蕭竹月?」
「朕說了,回營!」
「韓季文的死朕不會就這麼算了,但你若是現在衝上去。朕日後報仇就不光是為了韓季文,還有你!」
如同一碗混著雪的冰水自上而下澆透全身,韓季青身子發顫,他整個人愣住。
「蔣爽。」
蔣爽自遠處策馬而來,「末將在!」
「把你家將軍帶回去!」
「是!末將領命!」
一群將士的熱血被皇帝壓了下去,眾人的眼裡都是對簫國的憎惡與仇恨!他們的軍師,竟然就這麼被簫國的人殺了!
韓季青策馬飛奔,他在回到大營時幾乎跪在地上。
蔣爽攙扶起來後他踉踉蹌蹌地往營帳跑,他多希望此時能瞧見那抹熟悉的身影自大帳走出來,略顯呆板的神色擰著眉問他,「哥,什麼事這麼急?不如來陪我喝酒。」
「將軍!」
蔣爽被人揮在地上,他剛想跟上去,就瞧見了緊跟其後的陛下,大營里的氣氛凝重沉悶,「媽的!」
總有一天他們會將蕭竹月的人頭掛在他們雲國的帥旗上!
「季文!」看見那道身影的一瞬間什麼念頭都沒了。
韓季青大跨步走進去,耳邊一聲嗡鳴,早晨還對他笑的韓季文此時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身子已經冷了,被放在他一直住著的營帳床上。
韓季文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胸口插著的匕首被軍醫取了出來,身上還是白日裡那身深綠色長袍,外面本該裹著一件狐裘。
韓季青聲音哽咽,健壯的男子如同一攤爛泥跪在床邊,「季文,哥來了。你睜開眼瞧瞧,哥來了!」
「韓季文!你給我站起來!韓季文!」韓季青如同瘋了一般嘶吼,他整個人猛顫,身後好幾人想把他拉住,但又怎麼拽得住。
「韓季文!哥來陪你喝酒了,季文!」
顧回舟握緊拳頭,他斂去眼底的悲痛,轉頭看向軍醫。
兩人到了帳外,軍醫道,「末將參見陛下。」
「說。」
軍醫一想到下午之事就覺得是自己對不住韓軍師,他聲音輕顫,「是,是末將!末將聽著後山有些許不對勁,就往山上走了走,然後就瞧見一個人躺在山坡上。」
「那人胸口插著一支箭,末將以為是營里的將士,趕忙湊上前。中途碰見了韓軍師,軍師救人心切,便同我一起……」
哭腔越來越大。
顧回舟神色陰冷,「繼續。」
「我們二人一同去看,那人身上插著一支箭,血流了一地,末將認識那人,他正是山上的那位傳令兵!末將著急回去拿藥箱,韓軍師就說他先留在那裡,可!可等末將再回去的時候,就瞧見韓軍師已經躺在山上,胸口插著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