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心疾首,「那位傳令兵的身上也被人補了刀。」
若不是他,若是他沒走,那人說不準就不敢動手!
「匕首?」
軍醫忙拿給顧回舟看,「這種匕首正是蕭太子身側影衛所用。」
顧回舟一把把匕首攥住,手腕上青筋暴起,他聽著大帳內韓季青的嘶吼沉默。
半晌,又聽見軍醫說,「陛下。」
「末將與韓軍師過去時,那傳令兵手上好似攥著信條,但屬下過後再找就找不到了。」
「嗯。」
顧回舟拿著匕首剛想走,大帳內突然傳出來一聲蔣爽的驚呼,「這,這嘴裡有東西!」
一把撩開營帳的帘子,顧回舟就看著韓季青伸手掰開韓季文的嘴,從中扯出一張字條。
韓季青面上沒有血色,在看到字條上模糊不清的字跡時已經說不出話了。
【韓將軍,可想知道皇姐在何處?不如去信問問,看皇姐還在不在雲國京城。】
是蕭竹月。
「欺人太甚!」
蔣爽也看到了,他擰眉,「長公主再如何也是他皇姐!將軍先放寬心!韓軍師既然不想讓將軍看見這句話,多半是消息有假。」
韓季青聽見這話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悲壯,他從小是個不長腦子的蠢貨,只要在學堂上總是季文替他出頭。後兩人到了軍中,他也事事都找季文說。
直到最後,他弟弟胸口被人插上一把匕首,也還要替他這個廢物兄長盤算著。
「嘭——」
「將軍!將軍!」
一行人趕快上前把摔在地上的韓季青扶起來,軍醫忙湊上去診脈,「將軍怒極攻心,快抬到帳里!」
顧回舟周身散發著冷意,他瞧著軍營的死寂默不作聲,大踏步走向帥帳,此時十三也已經回來了,「陛下。」
「嗯。」
十三跟在他身後,「傍晚時分是蕭竹月身側的肖寒潛入後山。」十三有幾分自責,「是屬下失職!」
顧回舟擰眉抬手,他眸底陰沉一片,「給京城去信,蕭筱願人在何處?」
「是,陛下。」
黃沙幾乎被鮮血全部掩蓋,瞧不出這片荒地原本的面貌。
在雲國軍營消沉一日後,隱隱傳出主帥韓季青重病不醒的消息。
卻在幾日後,由皇帝親自率領數萬人馬在一早直奔簫國大營,大營被打得潰不成軍,兩三名將領被顧回舟一劍砍斷頭顱,得知消息後後方大軍立馬支援,差點守不住邊關這座城。
明明顧回舟與這幫將士的磨合還不過半月,但勝在將士們心中有火。
不蕩平簫國大營,他們誓不罷休!
京城。
遙如意一連在雲寺住了一個月,直到京城近乎入春,他才回了宮裡。整個人瘦削一圈,把崔祥祝急得整個人忙來忙去。
在這一個月里他就總催人回來,卻都於事無補。
如今人終於回來了,大太監一日跑七八次御膳房,就為了讓遙如意多吃一口。
這個月的朝廷在徐儀和薛清平的治理下沒出什麼大亂子,但也讓這兩人心力交瘁,朝堂之上不少人趁這個機會想著要出出頭,整日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徐儀被氣笑了,他忍不住和遙如意說,「你可知他們說什麼?」
遙如意搖頭,「當然不知。」
「竟有兩位戶部的官員站出來說,朝廷應當縮緊對前線的供給,好好留著為日後的不時之需做準備。」
「若城池都守不住,還為了什麼不時之需!」
遙如意沉默了,他知道有些人上朝不帶腦子,但竟然這般不帶,連忙給徐儀倒了杯茶,「消消氣,不理他們就是了。」
連徐儀這副穩重的性子都被氣成這樣,還不知薛大人會如何。
「薛大人倒是沒我這般氣性大。」
「怎會?」
徐儀看了他一眼,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抬手幹了杯中茶,「薛大人這些年見慣了這些事,早就把他們當空氣。也就陛下說的事會被薛大人放在心上,遂顯得脾氣大了些。」
遙如意點頭,這般提到顧回舟,他算算人已經走了近乎一個半月。
兩人正在雲殿長廊處的石階上閒談,聽著腳步聲兩人轉頭去看,遙如意見十四手裡正拿著戰報,他忙問,「可是前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