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歲,你想要什麼?」
余歲只是沉默不語,彎腰撿起丟在地上的書包,並將那件昂貴的外套遞給他,最後在段郁困惑的目光中僅留下一道單薄卻又倔強的背影。
也是那個時候段郁才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靠近他,都是為了索取。
第9章
回到家後,裴文松和叔母黃姿燕還沒回來,身上髒兮兮的,於是余歲丟下書包先進了洗浴室。
淋浴器是很老式的那一款,水箱裡的水需要提前加熱才行,於是趁著這個間隙,余歲又跑去廚房包了幾盒小混沌放到冰箱裡。等到一切忙完,水也熱的差不多的時候余歲才拿上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
自余父薑母過世後,年僅7歲的余歲便被過繼到了叔母黃姿燕的名下,後面黃姿燕為了給堂哥裴文松好的學習環境便拿著父母的喪葬費來到了夢澤,顯然夢澤的房價不是普通人能夠負擔的起的,但為了落戶,最後還是退而求其次來到了這片郊區。
按照黃姿燕當時的說法,這片兒地很快就會成為拆遷的重點對象,到時候等一拿到拆遷款就把余歲讀書的錢全還回來,但是十多年過去,不僅拆遷的一點消息沒有,反而是因為老房子的緣故牆皮大片掉落,活像密室大逃脫里的鬼樓,至於之前的承諾也跟打了水漂般銷聲匿跡。
浴室的木門是上一個住戶留下來的,門把手上滿是鐵鏽烙下的斑駁痕跡,門上一部分的漆木像是曬乾的橘子皮,捲縮在一起,露出裡面布滿大大小小的霉痕。
「啪嗒」一聲,余歲按掉水閥,緊接著門外落下一道開鎖聲。
余歲三五下套上衣服褲子,這時浴室的門把手突然朝外轉動兩下,但沒打開。
因為早在之前余歲朝裡面別了一根小鐵棒。
外面的人似是不耐煩,木門劇烈晃動,催促起:「誰在裡面?」
是和黃姿燕睡在一起的那個男人。
余歲頓感一陣反胃,像是掉進了冰窖里,血液凝固渾身發冷,手指也像是真的凍僵般連伸出一根指頭都困難。
「余歲,幹嘛呢蹲在廁所不出來,你叔叔要上廁所。」這時黃姿燕突然說話,聽聲音正在朝這邊走來。
又等了一會兒,余歲才緩緩抽出門把手上的那根小鐵棒,並將尖的一頭抵在掌心,剩下的一半全都攥進衣袖裡。
門「唰」的一聲朝外猛拽開,一股冷風撲進來,余歲不受控地瑟縮了下身子,正對著門口站著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光頭,眼睛被臉上的肉擠得只露出一條細縫,許是眼睛小的緣故,眼底藏著的那份不帶善意的凝視顯而易見。
余歲裹緊身上的衣服,緊抿著唇,頭微垂著儘量不與他對視,正準備快速越過對方,卻不料下一秒男人竟然能旁若無人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細膩摩挲著。
像是纏了圈黏糊糊的鼻涕,怎麼甩都甩不掉。
「頭髮怎麼沒吹乾?一會兒感冒了,你嬸子不得擔心壞了。」
男人惡趣味地打量了她一眼,渾身散發著一股像是從朽木里掏出的腐爛蛆蟲般的腥臭味。
余歲咬唇,厭惡的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後頭也不回,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叔叔跟你說話呢,你那什麼態度。」黃姿燕語氣不滿,「不知道在學校里學了些什麼,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早說了女孩子就該早點嫁人,一天天的盡浪費錢。」
「別生氣,孩子還小嘛。」男人安慰道。
余歲仿佛聽不見般,只是機械的將屋子裡的東西係數搬到門前,直到房間裡只剩一張無法挪動的單人床後,余歲才終於軟下身子,疲倦般地抱著雙腿將臉埋進膝蓋里,小聲抽泣起來。
余父曾經說過,女孩子經常哭是會把福氣哭走的,余歲不想把福氣哭走,更不想讓爸爸媽媽擔心。
可是就是忍不住。
*
第二天,余歲早早地出了門,不過沒直接去學校,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維修店。
自那次手機落水後,余歲便抽時間去了趟維修店送去維修,但那兒的老闆說她這機型太老,現在都沒什麼人用,而且零件還得從廠家那邊預約,嫌麻煩不太想接。
但估摸著是余歲當時一個小女孩看起來實在太可憐,老闆最後還是心軟接了單,只不過不保證一定能修好。
「來了?」
老闆坐在旋轉皮椅上,轉身從貨架上拿下一部手機遞到余歲手裡:「看看怎麼樣。」
聞言,余歲有些忐忑的嘗試開機。
這部手機的確有好些年頭了,是七歲那年余父薑母送給余歲的生日禮物,用到現在連最基礎的鬧鐘功能有時都會失靈,但裡面藏有父母在世時留下的每一次對她滿滿愛意的生日祝福,彌足珍貴。
下一秒,只見屏幕正常亮起,女孩鬆開眉頭,笑意明顯,飽滿的唇瓣下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像是枝丫上綻放的小花苞,兩顆眼睛亮晶晶的,透明的像是玻璃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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