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背嵬軍要名聲有名聲,要威望有威望,為什麼你們不出手?哪怕是讓周遭的州縣有那麼一點點畏懼,百姓也能好過一點啊!」王冕環視一圈,眾人看他的眼神與看裴素素的眼神是一樣的,三分畏懼五分猶豫兩分責怪,「是你們不敢吧?」
王冕一笑:「你們怕朝中的人因此出手對付你們?所以一直安分守己,一直在等朝中的人想起你們,可是你們卻忘了,背嵬軍原本就不是皇帝的親軍,就算這其中是非曲直值得皇帝讓步,可他始終不會讓步,這是你們十年裡沒有想清楚的事,對吧?」
邵晚臣低著頭,如果此刻讓他開口的話,他一定會先嘲笑自己一番,十年的時間,他竟然沒有一點舉動,讓趙緱有了喘息的機會,讓他有了自己的勢力,而他卻越來越被動。
如果用什麼東西來比喻他的話,皮影是最合適的,這十年裡,他像一個皮影般,堅守在趙緱給自己的這片領土上,被趙緱牽著走,守著這毒漳之地,讓數以千計的將士沒能上戰場就死了,說起來,最的理應是他才是。
倘若當時許遠沒把裴素素帶到軍營里來,裴素素沒能見到他,他是不是還會等下去?直到面臨自己的悲慘結局,到那時才醒悟,是他用十年的時間,親手把背嵬軍給毀了,又親手給他人做了嫁衣。
「當年的我沒想起反抗,耽擱了十年,拖到如今,背嵬軍已經不是他們眼中戰無不勝的軍隊了,在岳州外,謾罵背嵬軍的人更是不計其數,說起來還真是笑話……」
「簡稱一手好牌打的稀碎。」裴素素一句話總結,邵晚臣全身瞬間傳來針扎般的疼痛。
他童年時,未曾受過關愛,初入軍營只有十個老將領陪著他,後來兩場戰役里,老將領都一一犧牲了,那時只當是尋常,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分明就是趙緱想找個合理的理由讓他死,他跟著背嵬軍的人上了戰場,最後回來的熟面孔已經越來越少了。
後來趙緱支持他徵兵,將他分配到老淮陰侯守著的岳州,可沒人告訴他,讓他來駐守的地方,是老淮陰侯設下的禁區,老將領都死了,新兵又對岳州不熟悉,他就這樣駐紮下來,十年間竟沒有一分想要離開的意思。
裴素素掐著腰,不免被腰間的軟甲硌了一下,她道:「諸位的命可是真大,十年的疫病次數怕是也不少吧?竟然沒能讓你們死了,不知是不是蒼天有眼,讓你們才醒悟!」
鄧向燭:「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就算早些醒悟,邵將軍的年歲也太小,營中沒有主帥,反擊太過明顯,更會被削弱羽翼,情況不會比現在好多少。」
王冕點下頭來:「的確,我聽聞邵將軍十二歲掌兵權,就此離開都城被分配到岳州,兩年間拿下了兩場戰役,雖然損失不小,但名聲是打出去了,沒給老淮陰侯丟臉。」
尹熹:「當初若不是皇上非要用十道金令召喚老淮陰侯回來,若不是他急於求和,害老淮陰侯急火攻心死於他鄉,戎國早就不敢猖獗了,又何至於現在丟失了北川!」
之前一直聽邵晚臣說要奪回失地,未曾想過原來老淮陰侯也被金令召回過,那豈不是和岳飛當年抗金一樣?至於病死他鄉,只不過是換了一種下場罷了。
「我……我還聽聞,後來朝廷從戎國邊境抬回來的……是一個空棺,是這樣嗎?」王冕試探性地問著。
裴素素眼神驟然凌厲,見邵晚臣不曾否認,心中便確認了下來,如此說,怪不得他先前說要靠自己奪回北川,原來他父親的屍骨埋葬在了他鄉……
可她都不知道的事,為什麼王冕知道這麼多?
裴素素瞥了一眼王冕,對方小聲道:「在岳州誰不知道啊?放眼整個椋國,不知道這件事的人還少嗎?」
他看著裴素素滿眼清澈,問:「你不會不知道吧?」
她搖頭,再看邵晚臣時,對方尷尬地笑了笑,他道:「我以為你知道來著……」
裴素素白了他一眼,她是神嗎她什麼都知道!
她再道:「不過現在也不是太晚,有些人始終認不清自己的方向,所以一直在原地徘徊,十年前的你們沒有想到會是如今境地,那麼你們現在試圖想一下,十年後你們會是什麼樣?」
尹熹:「如果我們還待在這裡,隨著毒漳的一次次襲擾,背嵬軍終將會所剩無幾,我們也無法從岳州徵兵,因為十年中災荒占三分之一,壯丁更是不多,我們最好的結局,大抵就是埋葬在這一方地界裡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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