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強光的掩蓋下,希貝爾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捲軸,撕開了。
艾斯特爾面色一沉。
熾陽在原地消散,光元素力隨著空氣輕柔飄向大地,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一樣。但本應該站在不遠處的那個人,也不見了。
『突然消失了。』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早在剛剛發現了希貝爾後,艾斯特爾便用言靈下了一個「詛咒」,在一個小時之內希貝爾使用的空間魔法都會失效才對。
『但那是針對常規的魔法,而不是一些超乎尋常的魔法。』
『是她體內那個惡魔給她的嗎?』
艾斯特爾平復了一下微亂地呼吸,那種失望與惱怒頃刻消散,她的眼睛就像是兩顆冰冷的寶石。
『我的魔力已經侵入到她體內,無論在哪裡,主要她動用魔法——』
她就會跨越千山萬水,親手拿下希貝爾。
她最後看了眼希貝爾消失的地方,閉上眼,身體搖晃了幾下,脫力倒在地上。
『艾斯特爾』的魔法天賦很高,足以支撐這樣高強度無間歇的魔法轟炸,但再釋放過一個瞬發的光系禁咒後,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
艾斯特爾仰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星星可真美啊,就算總有人把寶石珠玉比為天上的星辰,但在艾斯特爾看來,這些都比不上天上那數以千萬年都閃爍的星星。
她舉起手,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候,與西澤爾在樹下依偎著數著天上的星星,數著數著,兩個人靠在一起,緊緊握著手,在樹下睡著了。
如果記憶是一片海,那這些片段就是海中的明珠,如果記憶的夜空,那這些便是天上的星辰。
她近乎是把全身心都融入這片星空之下,艾斯特爾出神看著,許久後,感覺到身體終於恢復力氣的少女終於搖搖晃晃站起來:「該回去了……」
艾斯特爾最後看了眼希貝爾消失的地方,撕破空間消失了。
「斯托克小姐!」
守在篝火前的一群人驚喜圍了過去,因為魔力透支,臉色顯得過於蒼白,在這一刻美麗得過於冷漠的少女嘴唇微動,她似乎想擠出一個微笑,但最終只能歸於一種愧疚的神色:「抱歉,只來得及把那隻惡魔消滅了。」
「召喚它的人,利用空間魔法逃掉了。」
「沒關係。」小隊長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少女,扶著她坐到篝火旁,艾斯特爾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孩子:「我們也不能耽誤時間了,天亮了帶著他返回費比拉安。」
對於直接回到帝都這個提議,一群人倒是沒有異議,守林人沉聲道:「我還要回去繼續看守,天一亮就各自分開吧。」
艾斯特爾的手指摸了摸男孩的臉,聽到守林人的話後她抬起頭,從口袋裡摸出一塊通體雪白的結晶石遞了過去:「注意安全。」
守林人對這個足以當自己女兒年紀的魔法天才本來就帶著一股惜才的喜愛,艾斯特爾的好意他自然也不會拒絕,笑著拿了過去:「這是防禦類的魔法石嗎?」
「準確來說……這是鍊金石。」
這是艾斯特爾某一次鍊金實驗的副產物,但效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喜人:「它能夠抵禦絕大部分精神魔法的攻擊,但只能使用三次。」
守林人想起了巴特的死狀,喜憂參半,最終也只能嘆氣:「巴特的屍體是要拿回去火化嗎?」
「拿回去屍檢,然後再火化。」
哪怕是已經看慣了死亡——無論是罪犯的死亡、還是隊友的死亡,小隊長還是會感到由衷的難過,守林人看著被白布蓋住的屍體:「巴特沒有親人,這個老傢伙曾說過,如果死了,把他的骨灰順著風散出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飛。」
小隊長默默點頭:「我明白了,我按照他的願望去做。」
返回了費比拉安後,一群人先是把巴特的屍體送回了審判所,然後便去了治安隊,在翻查了各項記錄後,沒有找到這個孩子檔案的一群人只能把她當做孤兒處理,在費比拉安的街道角落,一群人圍著剛剛清醒正蜷縮在艾斯特爾身後的男孩子,犯了難。
「這個孩子怎麼辦?送到福利院去嗎?」
【你找到他的資料了嗎?】
莫名的聲音沉默片刻後,回答。
【很奇怪,我沒有找到一點痕跡。】
艾斯特爾轉過身,看著仰起頭怯生生看著她,一雙眼睛裡滿是依賴,仿佛只有她可以信任的男孩子。
『雖然沒有感覺到異常,但是……』
艾斯特爾俯視著她,少女的面容美麗得近乎威嚴,旁邊外表粗獷硬朗的男人滿臉憐惜,而冷艷孤傲的少女卻毫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