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貝爾放輕聲音:「這是怎麼一回事?」
「應該是與我有關。」艾斯特爾放下手,「我自己走進去再看一看,我們先一起離開。」
這對未婚夫妻點了點頭,在艾斯特爾走過來後默契地向旁邊退了一步,緊緊跟在她身後,離開了樹林。
徒留那座爬滿了青苔和植被的住宅、府邸,在黑夜下默默矗立,就像是一個已經死去的怪物的屍骨。
三人穿過樹林的時候,周圍再度安靜到近乎死寂,毫無生命的氣息,艾斯特爾伸出手,一左一右拉住了旁邊的兩個人:「別離我太遠哦?」
希貝爾還好,埃德溫險些跳起來,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後卻發現,艾斯特爾是握住了希貝爾的手,而自己只是被抓住了袖口。
『也難怪,因為我不是女性。不久前還對她表露了心意。』
雖然理智能做出判斷,但埃德溫還是有些失落。
再度邁出一步後,身後的樹林再一次快速退去,再度看去,已經走出了樹林,站在了那片剷平的草地上。
「我要回去了。」
艾斯特爾鬆開了手,她轉過頭對著兩個人笑了笑:「五分鐘之後我就會回來,不要走遠哦?」
第102章 歲月如梭
亞伯·斯托克還沒有睡, 但並不是因為有事務,而是在想自己的小女兒。
『自從她回家後,我只見過艾斯兩面。』
想到這裡, 亞伯有一些鬱悶。
拳拳愛女之心無處施法, 哪怕能理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 可亞伯·斯托克還是感到無所適從,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艾斯特爾太平靜。
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得知西澤爾的屍體消失後艾斯可能發瘋的心理準備了, 可偏偏她回來後做出的決定都相當理智和克制, 這反而讓亞伯坐立不安起來。
有的時候冷靜的背後代表的可能不是理智,而是壓抑住的瘋狂。
但他又清楚艾斯特爾本身是何其堅定又執拗的人,普通的勸說與紓解對她來講根本沒有什麼用,畢竟道理誰都懂, 但很多事情根本不是講道理就能解決的。
亞伯忍不住嘆了口氣, 站起身推開屋門,向樓下走去了。
「小姐還是沒有回來嗎?」
一邊的管家失笑,他微微躬身:「小姐今晚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在天亮之前都不會回來吧?」
亞伯的臉上閃過一種名為不快與憂慮的神色:「她這段時間一直很忙……都沒有好好休息, 她不應該這樣一直忙碌, 至少應該好好休息,張弛有度。」
一旁的管家笑而不語, 就像沒看見過亞伯·斯托克眼也不眨地把一堆工作全砸在維爾德頭上,讓對方累死累活的畫面, 他知道這個時候, 亞伯並不想聽到自己回答。
想到這裡,管家在心底嘆了口氣。
『小姐她可真的不像是家族的人。』
如果說斯托克父子是暗處的毒蛇, 是代表災厄的黑龍, 她更像是一朵純白的玫瑰花, 美麗卻遍布荊棘,看似輕易便可摘下,但荊棘卻能讓你傷痕累累。
『小姐啊。』
他的心底滿是敬佩與疼惜,那是對一個世俗強者與聖者的敬仰,和對自己的後輩的長者般的疼惜。
『我們的小姐,我們的小姐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呢?』
美麗的、如同是永不停息的春日、純潔無瑕的冰日一樣的小姐,不應該如傳說那般,一生被命運所鍾愛。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嗎?
於是管家也沉默不語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又響起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您在這裡啊,父親!」
眼底還帶著青黑——睡眠不足標誌——的男人咬牙切齒,他臉上那種病態的陰鬱俊美更濃了,而亞伯不以為意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艾斯做什麼去了嗎?」
提到自己的妹妹,原本還怨念十足的少伯爵一愣,那股幾乎實質化的黑氣都散去了:「艾爾?我不知道。」
話一出口,隨即便被亞伯用一種鄙夷的目光鎖定,維爾德活動了一下脖頸:「這不是很正常嗎?艾爾她從小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
他笑著刺了對方一句:「畢竟連父親您也不知道啊?」
在說完後,他便加快了腳步溜走了,徒留下看不出喜怒的亞伯與默默擦了擦汗的管家。
「伯爵大人?」
亞伯側過頭:「我只是有些擔心。」
管家微微彎腰:「小姐是整個大陸最強大的劍聖,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可以傷害到她。」
不,亞伯在心裡否決,我不是擔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