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蕭篡冷聲打斷他的話,「他跟著朕,自然不會餓死。」
「草民當然知道,可是……」
楚魚往前走了走,試圖衝破兩個親衛的看守。
兩個親衛盡忠職守,舉起手中武器,將他攔下。
「可是……」楚魚抬起頭,望著蕭篡,忽然道,「一個奶油泡芙,對陛下來說,也太貴了。燕枝要吃多少個奶油泡芙,才能吃飽?」
蕭篡凝眸,同樣定定地看著他。
「我與燕枝是好友,我送點紅糖糕進去,便宜還頂飽。」
「不關你的事。」蕭篡冷冷地開了口,「滾。」
「我就進去送一塊紅糖糕,不跟燕枝說話……」
楚魚還想再爭取,可蕭篡一擺手,兩個親衛直接動手,架起楚魚的手,把他扛出去了。
「陛下……陛下……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之前見過的,就在……」
「閉嘴!」
蕭篡忽然暴起,怒喝一聲。
兩個親衛把楚魚丟出門外,「哐」的一聲,把院門關上。
蕭篡最後道:「你再敢過來,朕一刀砍死你!」
楚魚剛拍了一下門,聽見蕭篡這樣說,只好轉身離開。
他已經用盡各種辦法,始終沒辦法見到燕枝,現在……
就只能讓燕枝自求多福了。
而此時,燕枝坐在臥房榻上,皺著小臉,實在疑惑。
楚魚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奶油泡芙太貴了」?
陛下是從哪裡拿出奶油泡芙的?是買來的嗎?
楚魚知道奶油泡芙,可他之前也不說,從哪裡可以買到。
還有,什麼叫做「我們之前見過的」?
陛下和楚魚之前見過嗎?
他跟在陛下身邊十年,若是他們見過,他不會不知道。
為什麼楚魚說話這麼奇怪?
他們在對什麼謎語?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
沒等燕枝想明白這一點,緊跟著,又有親衛過來回稟。
「回陛下——」
燕枝再次打起精神,朝外面看去。
「馬匹船隻都已備好,隨時可以啟程。」
「這是城裡回春堂的大夫,隨時可以為燕枝公子看診。」
「消息已經發往都城,想來不日後,卞大人便能收到,著手準備。」
蕭篡微微頷首:「嗯。」
親衛最後抱了一下拳,俯身告退。
蕭篡披著衣裳,轉身回房。
燕枝被嚇了一跳,猶豫片刻,下意識躲回牆角,閉上眼睛。
他……他不想面對陛下。
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陛下。
他怕陛下又罵他,怕陛下又欺負他,怕陛下又逼他吃泡芙。
他不想,他……
燕枝緊緊地閉著眼睛。
他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蕭篡的腳步聲。
由遠及近,從門外到榻邊。
最後,腳步聲在他面前停下。
蕭篡似乎瞧了他一會兒,最後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等你醒了,吃點早飯,讓大夫診個脈。要是沒事,我們就回去。」
蕭篡說完這話,就在榻上坐下。
他像是知道燕枝已經醒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看過的那件皇后婚服,其實就是你的。朕不讓你穿,你還真不穿。」
——分明是陛下自己疾言厲色,不許他偷穿的。
燕枝低著頭,在心裡小聲回答。
「你是不是以為,朕要立其他人為後,所以才跑的?」
——才不是,不管陛下要立誰做皇后,他都會跑的。
「朕那時表現得這樣明顯,給你寫了詔書,給你做了衣裳,還讓你守著衣裳,你就一點兒都沒看出來?」
——分明是陛下自己說的,他的家世、容貌都是下下等,他不配。
蕭篡抬眼,瞧著燕枝躲在牆角,臉頰肉一動一動的模樣,跟小松鼠似的,似乎確定了什麼。
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似是終於下定決心,向他坦白。
——「朕已經傳信給卞英,叫他籌備立後大典,你回去就能當皇后。」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