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真收回手,下意識地摩挲著腕間反戴的腕錶,垂眸看著她。
謝逢杉回望著他,視線平靜,沒有半分逃避的意思。
她不挑釁他,反應過來後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可也沒有懊悔。
一點也沒有,只有很快定了心神,投注向他的目光,太像根夠韌的絲線,輕然一拉,倒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那雙眼睛背後的意思倒是很清明。
如果動這個手,從她身上踏過去。
稀奇。
原來還有能讓她失去理智的事。
游真忽然笑了。
「謝逢杉,你可以。」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跟她擦身而過,踩上樓梯,身影很快消失了。
「他……生氣了?」
康越恆在她背後低聲問道。
他在她身後,能看清謝逢杉向來挺板直的肩胛稍彎了些,在那個男的離開後。
「沒事。」
謝逢杉轉頭,看向康越恆。
這下才仔仔細細端詳他,很快道:「跟你無關。」
康越恆的神情明顯不相信,於是謝逢杉補了一句:「他一直這樣。」
她撒謊。
本來以為之前見過游真生氣是什麼樣子,剛剛才發現之前不算。
大塊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呼吸的氣口沒有被外力掐斷,只是差點忘記呼吸這事。
謝逢杉在心裡確定了一件事,背後的存在,絕對盯上了游真。
想想也是,即使去除管理層晶片,手上也沒有任何權限,游真始終那副吊樣,標記任務也敢直接忽視,看來不是沒有理由的。在他的場域內,有股能量非常可觀。
謝逢杉陷入了沉默,靠著牆角蹲下,遲遲沒有要回教室的意思。
康越恆垂手站立著,拇指摩挲著食指,那是有些不安的證明。
他輕聲嘆氣:「你都不懷疑我嗎?也許,我也只是你看到的一個幻象。」
「也許吧。」
謝逢杉說。很快,她聽見動靜,便抬頭望向教學樓外,須臾間,只見天從晴空朗日轉向傾盆大雨。
烏雲下,幾乎被淹沒的世界,雨聲激烈地打在地面。
電動鐵門牢牢鎖在軌道上。一門之隔,門口的馬路上空空如也。
天際陰沉,暴雨如注。
「比起多雲,你一直更喜歡這種天氣。」
康越恆想起什麼,唇邊划過細微的笑意:「跟別人真是不一樣。」
謝逢杉盯著大雨,失神了會兒,才道:「對。」
原來天氣還能轉變。
更像是真實世界中的學校了。
真實的青春沒有文藝作品裡那麼多彩。對謝逢杉來說,它是純度很高的灰。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苦難,也沒人霸凌她,最多就是成績不太好,日子只是那樣過著,在一種壓不死人的疲累和難以喘息的間隙中,它似乎也不會結束。
下課鈴打過,學校又熱鬧起來,沒多久,上課鈴又悠揚響起。
謝逢杉撐了把膝蓋,站起來,沖康越恆道:「走吧,要上課了。」
又順口道。
「別閃了,煩。」
新的親密指令在面板光源中顯現。事實上,從剛才他們僵持,一直敬業閃到現在,在最緊張的時刻,甚至還默默給字體勾勒出彩色花邊,以營造出一種夢中和平、希望他倆止戰的效果。當然,沒用。
[肢體交纏,體液交換。]
不過它雖然弱,好也好在夠聽話。而且謝逢杉很少有這麼大的情緒浮動,於是很快隱藏了。
康越恆點頭,跟上她的腳步,說話時會一直認真看著她:「關於怎麼離開這裡,你有什麼想法嗎?」
他們剛好走到高二七班門口,有個性格很皮的田徑隊同班男生差點把她撞飛,嘴裡還叫嚷著:「我要上個廁所別擋路別擋路啊啊——!」
康越恆眼疾手快,攬過謝逢杉肩膀,把人帶到一邊,兩人緊貼著牆。
「他……」
本來康越恆對這種不文明現象很不滿,眉頭深深皺起,但瞥到一眼那飛奔身影后,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手——」
手臂像是變成了浮雕展示版,又像是從皮膚下透出來的,密密麻麻刻著字。
而他似乎對此毫無知覺。
謝逢杉輕嘆了口氣,把手臂貼在牆壁瓷磚上,即使這點涼意只是杯水車薪。
「先觀察吧。」
上一層的時候就是這樣,一開始出現異狀,大家在操場上還會尖叫哭泣,後面卻變得習慣了。
「要上課了,你能變回那個孟一饒形態嗎?」
謝逢杉邁進教室前,問康越恆道。
「那是一次性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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