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在繭型長廊的時候。
那片子宮一樣的黑暗包裹著她。
然後她被推進了校園軌道——
……僅僅如此嗎?
……不。
清潔工蟲子把完整的記憶在她光滑的大腦褶皺上展開。
從長廊離開,到掉回校園軌道,這之間,還有一段被抽走的畫面。
謝逢杉被這段畫面活生生砸暈了。感覺呼吸不過來了,她只能抱著頭,無聲地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生命體可以選擇 1)休憩狀態,2)回到軌道繼續。]
在繭型長廊合併的時候,他們倆聽到一段無機質無感情的聲音在黑暗裡迴蕩。
幾乎不需要商量。
他們選擇了 2。
這也沒什麼問題吧。
按理說是的。
但是回到軌道,需要從面板上把之前的任務勾銷。
謝逢杉沉默了一下。
「勾銷……是什麼意思。」
她其實已經想起來了。肢體接觸嘛。
游真非常平靜,很快反應過來。
「沒事的如果只剩一個人,不需要勾銷任務了,你可以直接回去——」
謝逢杉手臂一勾,在無盡黑暗中下墜的長廊中同他接了個吻。
「要回就一起。」
她模模糊糊地把話渡過去。
如果事情到這裡就結束的話,謝逢杉也不會大腦宕機。
她現在可是正經成年人,親一下子,咋了嘛,很正常!
但。
在那個空間裡,她有種明天不會到來的感覺,完全地放縱了自己,完全地被欲望沖昏了頭腦。
游真中途甚至還想叫停她,摩挲著她的耳垂,下頜繃得死緊,低聲說。
「已經夠了。」
卻被人型樹袋熊捉住脖子,兩腿勾著他肌肉緊實的腰際,不得章法地亂啃。
游真無奈地用手固定住她後腦勺,在她柔軟的下唇上輕咬了一口。
「你是小狗嗎?」
火苗燒成了燎原之勢,炙熱的渴求無窮無盡地燒灼。
她非要在上面,堅決地把游真摁在了視力所及範圍,這樣子,她能把人看得更清楚。游真並不反對,他由著她來。他看得出來,她有情緒,需要發泄。
「我才記起來,她竟然還跟我說過,人生的終點是不會輕易出現的,還有……以後我會遇到一個我喜歡的人,也會跟我並肩作戰,我以為那個人會在我們學校,會在我們隊裡——」
謝逢杉喃喃道。
「結果沒想到,會離我這麼遠。」
「不遠。」
游真側頭,在她發間印下一個輕如羽毛的吻。
這世間有些事,不以長度而以廣度論。
心胸和靈魂只用被照耀過一剎,它永遠留在那裡。
而遇到過謝逢杉這樣的人,就會想要在所有世界裡找到她,踩著她的影子去找尋月亮。
「來得那麼晚……是你的問題!」
她嚴肅地點頭,堅決把錯誤判給了他。
隨即在游真結實的肩頭上留下極深的牙印,兩個人被陌生的疼痛吞沒,但是吞到中間,謝逢杉覺得不對了。
還有的事,好像也不是光以廣度就行得哦。
深得她想跑。
謝逢杉向來是個想到什麼做什麼的勇士,腰一抬就打算結束,只可惜都做到這份上了,游真怎麼也不會讓她就這麼來去自由,修長有力的指節握住她腰肢,用濕潤綿長的吻把人引誘回來,摁著她貫穿到底,右手也從她柔軟的胸口拂過,汗微妙而曖昧地,恰恰好在那一秒,滴在他手上,他低頭吮掉,掌心壓過她後腦勺,以一個長而深的吻與她交換被拋上頂峰的情緒。
……
「啊——啊!!!」
謝逢杉小聲尖叫,抱著頭鑽到了課桌底下。
這段記憶怎麼會被該死的小蟲子當幸福樣本抽走……抽走就抽走了,怎麼就還回來了?!!
後來跌回校園軌道,在醫務室睜眼後,游真那麼自然地就過來親她,謝逢杉心裡吧還是頗有微詞的。
他都不覺得有點太突然了嗎?
雖然有疑問但鑑於真的蠻爽,某種程度上,還是能給她解壓的,她也就沒在後來的深談中追究這事了。
只當是極端情況下大家再相遇,小小的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麼。
「你應該還有記憶吧?」
現在才想起來,在醫務室的時候,他甚至還沒來由地先問過這麼一句。
謝逢杉當時並沒想過,游真也沒多解釋。
結果——
她忘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