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不動聲色地飲了一口茶, 並不言語。
天風君半是懇求半是無賴道:「好景元, 看在我倆從前的情分上,你就與我說道說道吧。」
景元抬眸,似笑非笑道:「以你的敏銳, 我不信你猜不出來。」
天風君苦惱道:「我倒是能想明白一二, 只是有些不確定罷了。」
景元站起身,將天風君一把拉起來:「走吧,我與你一道回丹鼎司,到時你一切遵從本心便好。」
「欸——」天風君調侃道:「在此等燈火喧鬧的地方如此動手動腳, 不怕你家先生見了吃醋。」
「吃哪門子醋。」景元有些哭笑不得:「你莫要想歪了才是。」
「堂堂羅浮將軍,總不至於連這些事情都羞於承認吧。」天風君嘻嘻笑著, 繼續八卦兮兮道:「以前就有些什么小說寫你與丹楓之間的事情, 羅浮可是人盡皆知哦。我還特意買了典藏版來看, 每晚都看得愛不釋手。我本來就對你與丹楓之間的事情了如指掌, 如今回首再看, 還確實有些曖昧不清的味道呢。」
景元無奈笑笑:「話本子上的故事當不得真, 不過是些譁眾取寵的手段罷了。不消說我與丹楓了, 就單說你我, 在這說會兒話喝盞茶的功夫, 落到旁人眼中,也該說我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了。」
「君子坦蕩蕩。」天風君理直氣壯道:「我與你不過是酒肉朋友罷了。」
「酒肉朋友?」景元雙手負在身後:「這句成語不錯。」
「你與鍾離是何關係?」天風君繼續笑嘻嘻問道。
景元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若是非要尋個詞語來說的話,惺惺相惜的知己這一句最好不過。異性之間尚且有無關風月的真情,怎地同性之間不會有如此情感。」
天風君終於作罷:「也罷,我也只當玩鬧一番,橫豎不過是玩笑而已。」
「嗯。」景元微微點頭,仿佛是說給天風君聽,也仿佛是說給自己聽一般:「玩笑而已。」
說話間,景元與天風君來到了金人巷。天風君左瞧瞧右看看,有些疑惑道:「你帶我來這裡作甚?」
「買上一盞霄燈。」景元漫步人群間,問道:「你看看哪個霄燈最為好看?」
「買霄燈作甚?」天風君道:「天亮時舉行的飲月君授封儀式,也用不著這等玩意兒。」
「前些日子星穹列車的朋友來府上做客,無名客談及鍾離時,說起往年這個時候,鍾離的故鄉會有個叫海燈節的節日。璃月的人民會用明亮的霄燈放滿整個璃月港,用以寄託來年的美好祝願。」
「……」天風君撇了撇唇角:「方才還說莫要誤會,如今就做這些淨是會讓人想歪的事情。」
景元漫不經心道:「橫豎也只是你口中的玩笑而已。」
「是是是。」天風君連聲應道:「您是羅浮的神策將軍,我不過是個持明族的尊長,自然不敢有二話了。」
「少貧。」景元笑著走到一處攤位前,擺弄了下放在攤上的紙鳶,順口道:「待會兒還要藉助你的力量讓這些紙鳶飛起來。」
「紙鳶?」天風君走到景元身旁,有些不敢置信道:「你還要買了這些紙鳶?」
「嗯。」景元擺弄著手裡的紙鳶,唇角的笑意如何壓也壓不住,他輕輕點頭,隨意道:「我記得你也喜歡這些在天上飄著的小玩意兒。」
「不敢,托鍾離先生的福,難為你還記得這些。」天風君拿起旁邊的霄燈,發現中間有個小裝置,些許疑惑道:「這是什麼精緻的小物件?」
「從無名客處討來的一張唱片。」景元道:「說是海燈節的專屬音樂。」
攤販在旁樂呵呵解釋道:「將軍幾天前便預定了這些霄燈和紙鳶,六千,但我多做了幾百個,都在這裡了。想著將軍若是看著哪一盞不合適的,不好看的,還能有旁的來替換掉。」
景元笑道:「無妨,做的這些我看著都很喜歡。既然是多做的,我便全要了。」
景元將六千餘只紙鳶與六千餘只霄燈悉數收進衣袖中,並一次性付完了巡鏑。
天風君嘆道:「財大氣粗。」
二人往丹鼎司走去,天風君問道:「六千這個數字是有何特別的含義嗎?」
「早前,鍾離說他已在世上度過六千餘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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