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該死的裁決者,下手太狠了!」
「是萊恩斯乾的!」剛剛的小女孩走出來說,「他們已經用上了精神污染武器,就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
「他媽的,我們跟他們拼了!」
「大衛,冷靜。」
一道沉穩的聲線出現了。
重傷的青年睜開了眼睛。
他赤紅色的頭髮已經沾滿了血污,視線卻仍然沉著凝定。「我們遠沒有到覆滅之時。」
「我身上帶著定位器,無法消除,他們很快會找過來,天亮之前我會離開這裡。」
青年每個字都說得十分清晰,「你們按原先計劃,離開這座城市。你們在這裡,只會成為我的累贅。」
他的聲音平靜有力,不容質疑。
正是這種平靜,讓他擁有了率領眾人,令人信服的力量。
「但,這個時候出城,安全嗎?」
有人顯然想起了剛剛的人,開始猶豫,「首領,剛剛那個裁決者……會不會有問題?他為什麼就那樣離開了?」
「他感覺到我了。」
青年壓低聲音說。
汗珠浸透了他赤紅色的頭髮。躲在窗簾後的時候,透過縫隙,他能清晰地看見那個裁決者11號的樣子。
有一剎那,他幾乎要暴起,想要猛地掐斷對方的脖子,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那是個相當英俊的年輕人,是一張陌生而安靜的面孔。
黑髮,黑眸,他一邊抽菸,一邊垂眼看著地面。
他知道裁決者在看自己的血。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裁決者。
第4章 高危實驗體
「剛才真是危險。」626說。
「是啊。」
荊榕深吸一口氣,手上的捲菸火光驟盛。這煙還剩一半,但他決定不抽了,把剩下的一半塞回了煙盒。
626說:「我是說那個高危實驗體。」
荊榕在夜色中走著,抬頭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你是說我對他很危險?我不會對他動手的。」
不干擾本有的世界線是他們執行者的法則。
對他們而言,生死是小事;而對於本身就在這個世界生活的人來說,生死與生命都是大事。荊榕認可這條法則,從未打破。
626說:「我以為你對他有興趣。」
荊榕沒有否認:「他的發色的確十分漂亮。如果有機會,我想見一見他本人的樣子。」
626立刻指出這句話的地獄程度:「你是裁決者,他是逃犯,你是想在死牢標本展示里見到那位實驗體本人嗎?」
荊榕:「。」
荊榕說:「不必了。」
對於漂亮的東西,他更喜歡它們活著。
夜風從北邊吹向街頭,稍稍驅散了火車帶來的煙塵。
荊榕在附近找到了一家旅館。
這家旅館有些年頭了,最常接待往來的士兵和軍官,如果有首都開的證明,價格可以便宜一半。
沒人認出他是裁決者,因為沒有人覺得裁決者會來住這麼破舊的小旅店。
荊榕辦理了入住,洗漱後簡單躺下。
這是一個寧靜的晚上。
半小時一趟的戰爭列車發出巨大的轟鳴,以一個恆定的時間穿過耳畔。
大雪將一切聲音壓得厚重。
黑壓壓的夜裡,有人戴著鐐銬隱在雪裡,無聲無息,只有雪不斷被染得暗紅。
對於潛逃的高危實驗體本人來說,這不過是又一個一個安靜的,死亡瀰漫的雪夜。
*
「現在,所有裁決者都已到齊,我們將解密有關本次高位實驗體的有關檔案。」
「其中許多細節從未對外公開過,我們本次面臨的挑戰十分嚴峻,希望大家都仔細閱讀。」
一份又一份的秘密文檔被分發到每一個參會成員的手裡。
會議室內一片寂靜,只剩下沙沙的翻頁聲。
荊榕靠在窗邊的角落,看著這一份新的報告。
比起聯絡隊給他的那份報告,現在這一份透露了更多有關SSS高位實驗體本身的信息。
「該實驗體沒有名字,六歲時被我方俘虜,送入實驗室。」
「今日公開其代號為:玦。」
「而我們不得不公開和承認的一點是,玦是一名精神力極強的實驗體,哪怕是對於萊恩斯王儲的級別,都十分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