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劇烈的心跳已經揭示了,玦這輩子的愛恨情仇,未來與過去,都交由那個人左右。
第18章 高危實驗體
大雪布滿荒山,這裡的山是漆黑的,連最好的馬匹都踽踽難行。
荊榕清點了一下物資,將一部分物資拿出來綁在馬背上,扔了所有的彈夾和子彈以減輕配重。
他並不進山,只是騎著馬在山谷口打轉。
風雪簌簌落下,掩藏一切聲音。
626忽然說:「有一群人正在靠近你。」
626看著自己地圖識別上的紅點:「兩個縱隊,分別從東西兩個方向向你靠近……你要小心。」
*
「游提爾,那是什麼人?」
西北山側,長槍手嘴裡咬著一塊冰,因為寒冷而渾身青白,「他看起來不像奧克爾士兵。」
游提爾把長槍手往後按了按,聲音粗獷沙啞:「對,他看著不像奧克爾士兵……他媽的。」
游提爾死死地握緊了槍,他有一隻眼睛瞎了,蒙著白色的眼翳,他咳嗽著笑了起來:「是個裁決者。」
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裁決者身上的死人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游提爾森森地吐出一口氣,將自己的呼吸壓到最低,「他們又派裁決者來戰線了。是來接那些人回去的嗎?」
「上一個裁決者殺了我們三百多個人……導致我們一個支部全部覆滅。」另一人咬牙問道,「撤嗎,隊長?」
「看不出來這個裁決者的精神等級。」
游提爾仍然死死地盯著峽谷入口的青年,那人一身黑色——黑髮,黑眸,黑色的斗篷和馬匹。
如同死神。
戰場生死帶來的警覺性讓他一眼就能知道,這是個誘餌,是裁決者慣用的伎倆,眼前這個裁決者手裡至少握著上千條人命。
「你們撤,我去伏擊,第一小隊掩護我。」
游提爾數了一下自己的手裡的精神彈,咬著牙冷笑,「這可是好東西,前線留下來的,我送裁決者嘗嘗。」
「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槍手進行著瞄準,他的手臂已經斷了,無法雙手持槍,於是用牙咬著繃帶,將自己另一隻手提起來,「是生是死,兄弟們一起!」
「不行,我們還得有人去鎮上救人。」游提爾發出毫無感情的慘笑,「他媽的,裁決者……這可真是絕路啊。」
他們本以為奧爾克帝國所有裁決者都已經集結到了首都,對玦發起了一場處決,他們可以趁此機會,用最小傷亡占領揭克鎮。
「老天爺,你真的沒有心嗎?」長槍手痛苦地低吟。
他已經知道今天必有三人以上死於裁決者之手。但他們必須死。
他們不能放這個裁決者回鎮上,那樣救出鎮上居民的希望就全部消失了。
「沒準呢。」游提爾森然笑道,「或許只用死我一個……他那匹馬很不錯,馬背上還有鹿肉和裝備,兄弟們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
第一聲槍響出現在荊榕的西側,震耳欲聾。
荊榕勒緊韁繩,手指很穩,他沒有讓驚逃的馬匹立刻回頭,反而深入了峽谷。
游提爾沿著山脊飛奔,手裡的槍努力跟上瞄準,同時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他媽的。」
「他居然沒往後撤。」長槍手心裡一沉。他們已經在荊榕的後方設置了絆馬繩,只要馬被槍聲驚動,幾乎是百分百被絆倒。
這是他們百發百中的圈套,此刻竟然失效了。
「繼續追!」游提爾低吼道,「我們分頭行動,一定要截殺他!絕對不能讓他回到鎮裡!」
*
626說:「他們少了一個人。」
荊榕牽著馬,一邊細聽著身後的動靜,一邊說:「我知道。」
他的速度很慢,這匹黑色的馬在他的調教下,已經能夠自如地接收他的指令,現在正以能被人追上的速度行走著。
626說:「你準備走到哪裡去?」
荊榕說:「不能走太遠。」
荊榕說:「他們的人已經在雪裡被困了四天,激烈的奔襲會讓他們減員。」
荊榕說:「但他們的速度很快,這是一片地上溶洞區,游擊隊非常熟悉近路,我要把他們引到草原里去。」
荊榕一邊駕馬向前,一邊用視線掃過眼前的皚皚白雪。
哪怕是最優秀的戰術家,都不可能在被雪覆蓋的地形中辨認出哪裡可能是一個溶洞的出口。
第二聲槍響瞬間響起!
戰馬這次真正受驚了,奔襲變得劇烈慌張起來。
那一槍擦著荊榕的臉頰飛過。
626驚呼:「媽的!!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