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榕頰邊冒出一點血,但他的神情沒有變化,仍然專注聽著迴蕩在寂靜中的腳步聲。
荊榕說:「兩槍不是同一個人開的,剛剛這個人有一隻眼睛不能視物了。他的槍法本來應該很準。」
馬匹快了起來,荊榕也不再刻意控制它,這個峽谷並不深,出口就在不遠處。
「他怎麼不開槍?」
長槍手問道,「難道還是個新手裁決者?」
「他也沒有釋放精神力。」
游提爾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抄近道狂奔著,嘴裡咬著精神爆彈,尋找著一個投擲的機會,「再追下去就到草原了。」
他們不能判斷對方的意圖。
對方一直不開槍,仿佛在誘導他們去開闊的地方作戰。
但如今,哪怕明知是餌,他們也不得不去了。
游提爾再次抄了近道,用他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峽谷側邊的一個隱秘出口。
這個出口在岩石之後,十分隱蔽,游提爾慢慢站直身體,看見那個裁決者的距離和他非常近,直線距離不過二十米。
而且那個裁決者背對他,還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游提爾拉開精神爆彈的拉環,直接向裁決者的方位投去,同時,他帶著一把砍刀猛地沖了出去。
爆彈沒有炸。
一把雪白銀亮的短刀直接在空中截斷了這枚爆彈,悄無聲息地將它劈成兩半,引線還沒來得及燃盡就啞火了。
游提爾根本沒有看清那黑髮年輕人的動作,下一瞬,那年輕人就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一隻手卸掉了他的武器。
游提爾直接暴起,飛身去掐對方的咽喉:「媽的,裁決者……老子今天死了也不能讓你回去……」
荊榕沒有使用武器,游提爾的體型比他高大許多,輕輕鬆鬆就被按進了雪裡,進行赤手空拳的搏鬥。
626:「哥們,悠著點打。」
荊榕一邊肉搏,一邊還有空跟他聊天:「我知道。」
對方兇猛地要將他扼死在這個雪地里,而荊榕一邊格擋,打量著對方的臉。
紅髮,髒兮兮的,膚色非常深。有一隻眼睛瞎了,完全發白。
荊榕低聲說:「也是一隻狼王。」
身後的雪地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還有槍上膛的聲音。
支援很快趕到,第一縱隊和第二縱隊的人都到期了,他們如同真正的狼群一樣,冷靜又警惕地縮小著包圍圈。
不是不敢出手,而是要確保殺死裁決之前,這個包圍圈裡插翅難逃。
荊榕本來被壓制著腿部,趁對方一個空檔,他抬腿用腳腕力量夾住對方的脖頸,一個反剪立了起來,直接掙脫了對方的攻勢。
一陣心驚和恐懼襲上游提爾心頭。
眼前的人動作太快,其他人都沒看到,可是只有他知道,荊榕剪著他的脖子起身時,但凡再用力一點,他的脊椎就會當場折斷!
不過這樣的心驚只持續了一瞬,如遊絲一般被他壓了下去。戰場上的來臨的死亡瞬間太多了,他不在乎。
「裁決者大人。」
無數把精神銃都對準了荊榕,荊榕站在原地,表情平靜地做出一個投降的手勢。
長槍手說:「你投降了,這很好,不過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訴我們,還有多少裁決者被派了出來?都派向了哪裡?」
荊榕的視線落到對方的臉上,對方的一隻手明顯不能動了,但是另一隻完好的手,指尖已經扣在扳機上。
荊榕掃視周圍一圈,說了第一句話。
「二十人,看來到齊了。」
「什……什麼?」
所有人懷疑自己聽錯了。
荊榕緩緩抬手。
這一刻,以為他要釋放精神力的包圍圈成員毫不猶豫開了槍!
四把獵槍,三把精神槍,指向包圍圈中心的人,但震耳欲聾的連發巨響後,預想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荊榕出現在游提爾身後,指尖按著游提爾的頸上動脈,與此同時,其他人身上的裝備紛紛落地。
綁著槍的帶子被割斷,槍管被用某種恐怖的力量彎曲了,現在他們的所有裝備全部成了廢鐵。
所有人都長大嘴巴,完全被駭住。
游提爾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來自裁決者的壓制力,但這是唯一一次,裁決者甚至沒有釋放精神力,就將他們的武裝全部卸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