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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榕這輩子的身世很傳奇,但在那個年代,也可以說並不傳奇。他是東國寒鶴江東頭的人,與前獨立國接壤,一道國界線象徵性地在那個年代隔開兩地。前獨立國內戰時,東國北部正在鬧饑荒,戰火和荒年,誰也說不清楚哪一個會帶走更多的人。

有許多人生下孩子後無力撫養,會趁著天黑來到國境線旁邊,把孩子拋過那道低矮的鐵絲網,因為那樣孩子還會有一線生機。人還在境內,孩子已經被遺棄在境外,衛兵對此毫無辦法,他們沒有管轄的權利,後來這些被遺棄的孩子會統一被送進福利院。

荊榕的命運比其他孩子一樣又不一樣,他沒有被拋到地面上,而是被鐵絲勾住,掛在了鐵絲網上。阿利克西這個名字在前獨立國語中,就是「獵手,獵人」的含義,作動詞時是「被(獵人的)網勾住」的意思。

他的福利院同伴的名字們大多是這麼來的,有的是「晴天」,因為被發現時是一個晴天,還有的是「日曆紙」——被發現時甚至沒有襁褓裹住,裹住的是廢舊的日曆紙。

荊榕說:「菲涅克。紙張的意思,發音都不錯。」

報童迅速學會海量的前獨立國詞彙。

他很喜歡荊榕,把荊榕視為偶像,不過荊榕總有換班睡覺的時候,每當這時候,報童就會來求阿爾蘭·瓦倫丁,讓他教自己那些學會的單詞的拼寫。

報童認為阿爾蘭·瓦倫丁和荊榕很不熟,並建議他們倆可以更熟悉一點:「你們一起吃飯的時間太少了,如果你們兩個人可以一起吃飯,那麼你們倆就可以同時教我拼寫和讀音。」

阿爾蘭·瓦倫丁通常都是「嗯」一聲作為回答,表情也不會出現非常具體的變動。

只有他放在桌邊的酒,非常微不可查地少了一小點。

這件事是荊榕在第三天晚上發現的。

他們正在收拾行李,以準備明天在修蘭區登船靠岸。荊榕收完自己的行李,沒有發現那瓶酒,於是來阿爾蘭·瓦倫丁的電報室內找他。

荊榕這幾天都十分的遵守他的規定,盡忠職守,絕無私人時間。故而阿爾蘭·瓦倫丁看到他時,還詫異了一下,他沒有說話,只略微抬了抬眼睛,隨後就繼續書寫自己的航行筆記了。

「您好,要自我介紹嗎?」荊榕走進來,順手帶上門,阿爾蘭·瓦倫丁因為這個動作產生了一點預感,他手裡的筆停了停:「有事嗎?」

「我來拿我的酒。老頭子說這東西很可能無法通過口岸,反對派通常視酒為禁物。」荊榕說,「我給它換個小藥瓶,就說是醫用消毒酒精。」

已經是七十度的酒了,完全可以混跡於此。

阿爾蘭·瓦倫丁沒管他,任由荊榕伸手拿走了自己桌邊的酒瓶,過後聽見了「嗯?」的一聲。

荊榕單手拎著酒瓶,很輕地晃了晃:「好像少了一點。」

阿爾蘭·瓦倫丁表情冷漠,手裡的鋼筆迅捷如飛,聲音中沒有感情:「那天你離開時沒有蓋蓋子,發現時已經很晚了。」

「會少這麼多嗎?」荊榕對著光觀察了一下酒液的基準線,隨後放下,看著他笑了,「某個魔法小貓不會偷偷喝酒吧?」

「酒精對人的身體有損害。」阿爾蘭·瓦倫丁說,「在船上喝酒是不明智的行為,因為海上的氣壓和船身的顛簸會加劇醉酒的反應。」

「就說喝沒喝吧。」荊榕還是笑,來到他桌前,一隻手很輕地撐在他面前,好像找到了一個多賴一會兒的理由。

阿爾蘭·瓦倫丁注視著他的眼睛,十分平靜,大有自然而然之意:「喝了。」

荊榕彎著他那雙烏黑的眼睛:「這麼烈的酒,怎麼偷偷喝?檢查一下。」

他根本還沒有說清他要檢查什麼,阿爾蘭·瓦倫丁筆還握在手裡,就被面前這個人親了一口。

短暫的唇舌相碰,隨後又很快地分開,這抓緊時間的親昵最讓人應接不暇。

荊榕親完他,抓起那瓶酒,說:「我走了,明天見。」

阿爾蘭·瓦倫丁說:「明天見。」

幾天之內,阿爾蘭·瓦倫丁持續性的保持著和「上方」的通訊,編寫的故事也進化到了他們無法破譯醫療箱的加密措施,因為他們使用了東國的某種神秘的文字加密方法。但他們在船上抓了一個癱瘓的、即將去往東國看病的植物學家,逼迫他進行輔助破譯工作。

這樣,三人的身份都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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