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占!!他拿玫瑰棋,局面已經鋪開!!」
……
如海一般的熱潮中,銀鞅帶著荊榕走上樓,進入一個不起眼的包廂。
景頌一身貴族打扮,從單人座椅上站起身,走上前來跟荊榕握手:「您來了。」
荊榕與他握手頷首,隨後感受到一陣智慧的凝視,他抬起頭,望見天花板附近的凹槽中,藪貓翠綠的眼睛正凝視著他。
荊榕抬手要抱貓,但藪貓沒有動,它繼續智慧地凝視著他。
人類!
這不是撒嬌要抱抱的場合!藪貓可是還要四處串場,竊聽消息的!
荊榕問:「您不下去嗎?」
景頌說:「今夜我是看客,和其他人一樣,來觀望人才的。」景頌的目光里也顯出幾分狡黠:「我是個急於立足的商人,既需要智慧的頭腦,又需要權貴為我開路。人們不必知道主理人具體的姓名,人們只要認識一個人就好,那就是你。」
樓下,第二局雙人棋局已經落定。為了儘早熟悉機制和獲得經驗,季占和埃羅托棄用了一半的隨機牌,幾乎用象棋的方式硬頂硬下完了一場,觀眾都看得出,他們在等時間。
「那個棋手來了嗎?」
「贏得了這間俱樂部的人是誰?他今夜還會出現嗎?」
「快來!我們要看真正的對弈!」
「誰上去?誰上去?」
埃羅托摘下降噪耳機——這是他下棋的習慣,而季占則完全不需要耳機。對耳機的選擇,在人們的討論里,也體現了兩個人的商業策略——埃羅托容易受影響,而季占不會。前者不會錯過人們的聲音,而後者則不會動搖,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策略。
埃羅托和季占都同時放手,轉向觀眾席,也在尋找他們等待的那個人——侍應生開始將棋盤歸位,隨後又來了一個侍應生,換上更大的桌子,增設了一個座位。
四人座位!
「來了來了!」
所有人都預感大事來臨,牆上的時鐘也指向整點,埃羅托和季占同時站了起來——他們都在人群中看見了荊榕,表情都瞬間一亮,隨後微退身體,等荊榕落座。
人太多了,太多了——但當荊榕走上台,在最中央的位置上落座的時候,好像有無聲的錘音敲響,落在了所有人心底。
對了。
對味了。
一個黑髮、黑眸,不張揚,卻也沉靜如冰雪,他平時大多不出面,出面的時候也是穿著銀白色的寬鬆風衣,是一個溫和簡練的人,可當他一身貴族衣裝出現的時候,沒人比他更像真正的貴族,而且是年輕的、卓越的,銳利的。
「是他!!!!!」
「太不可思議了!他從沒有去過棋牌社!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怎麼會想不到?他一年級修完了所有學分!」
或許是場中白熾燈過於亮了,這一剎那,觀眾眼裡幾乎只剩下最中央的那個位置,幾乎如同寶石一樣熠熠生輝。荊榕,這個名字之前或許有人知道,或許有人不知道,但今天夜晚,這是這個名字第一次公開亮相。
「他真是俊朗。」二樓看台,景頌客觀地評價道。他是Beta,他擁有自由評價的權利。
西里斯·銀鞅脫了外套,趴在看台欄杆上往下看,他沒有否認景頌的話,不過他更關心接下來的抽籤:「他會抽哪國?你安排了嗎?」
景頌說:「沒有安排,少爺,您要是著急,就去最近處看吧。」
銀鞅看了他一眼,很快採納了這個意見。轉瞬之中,藪貓出現在人群里,它靈活地繞過了數不清的腳,來到了台上,跳上荊榕的椅子。
荊榕:「?」
藪貓趴在他背後的椅子頂上,慈愛地看著他,企圖用眼神傳達:不必在意。
很難不在意啊!!!
「第一個棋局即將開始,但我們還缺一位棋手。」荊榕說,「有人願意加入嗎?」
台下寂靜了一瞬。
有許多人都在躍躍欲試,卻都在看見埃羅托和季占的時候退卻了——他們不曾見過荊榕的棋力,卻清楚那兩位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