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貓,這顯然是個天大的打擊。
荊榕立在海岸邊,幽幽地說:「負心貓。」
626也十分感慨:「太過分了,他們就應該允許你帶貓上任……說起來,我也有幾百年沒有見到你老婆的感覺了兄弟,好想念啊兄弟……」
當事人對於來信的消息的反應,很顯然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消息來過的當天下午,荊榕仍然在訓練他的部隊,而且檢查了自己的士兵們的文化課結果。
對於這些流民士兵來說,能說會聽已經遠超世界上大部分人,但在荊榕這裡,他們不僅要學習通用語,還要學習玫瑰帝國官方語言,十分地獄。一幫大漢坐在教室里抓耳撓腮,恨不得用武裝拉練代替這個過程。
而其他部隊和軍官討論和擔心的事情多少有些完全不一樣了。
「聽說了嗎?洛兒王儲沒有要他。」
「哈哈!這下他也狂不了多久了,荊棘地不要的棄子而已……」
後廚,連廚子們也在議論,一名beta高傲地表示:「那些賤民每天還管我們要兩筐新鮮土豆麵包呢!他們也配進我們的後廚?從前我還看荊榕少尉的面子給他們呢!看到他們粗俗又沒教養的樣子令我作嘔!」
「忍耐一下。我想這樣的事沒有幾天了,荊榕少尉本來的調任時間也只有八個月。」
這些流言蜚語紛紛在士兵和低等軍官之間流傳,不可避免也傳到了荊榕的隊伍中。
他們已經習慣了低人一等的生活,可當他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輕視低語傳到他們的貴族長官身上時,他們竟然極不習慣地感到了不值。
這太荒謬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恐懼——八個月,只有八個月。
八個月後這個人就會走了,一切都會恢復如初,什麼痕跡都沒有嗎?
深夜,抓耳撓腮的掃盲教室中,荊榕也在和626研究算數。
「吉他港和刺國國的全部生產力加起來都沒有玫瑰帝國一個中心城鎮高……這邊海風對地塊侵蝕嚴重,種不了什麼作物,灌溉的成本太高了,捕魚船和捕撈地點又被壟斷……」
「對了,淡水資源也是被壟斷的。都在海軍大臣那裡。」
荊榕對此表示有所耳聞:「去年出過事是嗎?他們又提高了水費,有人去自來水公司門口抗議,被打死。」
「有這事。沒什麼解決。」626跟他討論,「這樣下去海盜會生生不息的,我們目前還沒有減員,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歸根結底,海盜的許多問題是生存問題,海盜的開源節流就是搶掠和屠戮,而正規軍要考慮的則更多了。
荊榕quot有辦法了,我要去見一見景頌的聯絡人,就在今晚。quot
626查閱著信件記錄:「是銀鞅信中提的那幾個『親戚』嗎?我們兩個去?」
荊榕說:「不,再帶點人。就說是去市區採購。」
他迅速起身,抓了個頭最大的一小隊副隊起來:「走,跟我出去一趟。」
古銅色的肌肉大漢芬倫,剛剛正在用盡畢生力氣研究拼寫,他有點驚恐地咽了咽口水:「長官,拼不出這個真的會被槍斃嗎?」
荊榕quot。quot
荊榕也不說廢話:「我出去一趟,你來開車。」
他的部隊一直都是單獨採購,所以當荊榕帶著芬倫一起離開時,沒有人起疑。
芬倫盡心盡力擔任著守衛和司機的職責,按照荊榕的指示,將車輛停在了一處陌生的民宅前。
民宅看起來很普通,裡面亮著燈。
荊榕敲了敲門。
裡面的人開門看了看,忽而臉色變了,隨後,好幾個人提著燈走出來,把荊榕迎了進去。
「銀鞅大人的家臣,您可以信任我們,就像您信任景頌大人。」那幾個人做了自我介紹,隨後給荊榕和芬倫端來熱茶,「有什麼我們能做的?」
「你們認識什麼可以合作的商人?最好是國內商人。」荊榕開門見山問道,「我送他們三條航路。」
*
「執政官,最新密報。」
米修斯·蒼蘭正站在船舷上,看著黑夜中的大海,茫茫然一片,只有零星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