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武器,脅從不問,首逆必誅!」
當日李書珩臨危受命,帶著虎符不眠不休連夜奔出雍州調派援軍。
在李書珩回援的路上正巧與太子楚天佑匯合,
原是太子楚天佑聽聞行宮有難,雖無楚天佑的召令,他還是冒著事後被斥責的風險特來支援。
兩方軍隊也無需多說,直接匯至一處,他們首先便是要突破雍州城的各處防線。
經過一番血戰,李書珩與楚天佑終是破開了雍州的第一道防線。
那漫山遍野的殺聲由遠及近,筋疲力竭的禁軍奮起最後一絲氣力拉開了城門。
楚天佑與李書珩大步踏進成內,滿身的血污浸透了鎧甲。
宗政初策雖有胡兵五萬,可騎兵只有區區三千。
而三州府軍傾巢出動,但因地勢所限只能分兵三萬攻打行宮,剩餘一萬則駐於山腳作為後援。
率領騎兵先至的李書珩面對強敵並無絲毫猶豫,一馬當先沖入敵陣,三千冀州精騎在李書珩的指揮下奮勇殺敵。
可畢竟兵力懸殊敵眾我寡,李書珩率部苦戰了兩個時辰,不過堪堪漸漸占據上風。
李明月率步兵隨後跟進,尚在幾十里外便命軍士齊齊吹響號角,為先至的士兵鼓氣助陣。
兩方軍隊戰至一處,不分伯仲,只知廝殺。
一時間雍州城裡硝煙與血色同流,不見天日。
蘇珏就那麼被宗政初策安排在昔日北燕的鎬京行宮的最高處,雖只有斷壁殘垣,仍然可見昔日的榮光。
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宗政初策並未向世人表明他的身份。
或許是沒有把握,或許是還留著後手,又或許是別的緣由。
無論是哪一種,蘇珏都覺得心裡稍稍安定。
他希望他的身份永遠成為一個秘密。
此時此刻,蘇珏只想這場叛亂快點平息。
大風獵獵,夾雜著血腥之氣。
而此時,他站在鎬京王城昔日的最高處俯視著整個雍州。
恍惚間,蘇珏好似回到了火燒宮城那日。
此去經年,倒真是讓人分不清年月了。
他站在風中,一切盡收眼底,烏雲在天際嘶鳴,劍影不斷在眼中綻開,堆積的殘軀可怖,濃重的氣息幾乎令人窒息。
行宮內的皇親國戚,宗臣宦官有的惶惶巍巍,有的卻鎮定自若。
只聽屋外廝殺之聲,慘烈響徹在耳邊,楊蘭芝萬感憂心,他邁步上前正欲拔劍而出,被身旁的同僚制止。
楊蘭芝沖其搖搖頭,幽深的眸光透露著難以泯滅的決心。
「陛下,臣願與西楚共進退!」
就在此時,被點燃的箭羽亂發高射於行宮內,大殿的紙窗抵擋不住,沒多久便成了千瘡百孔的殘破之相。
殿內燃起的火焰,惹得眾人連連後退,嚇得不少宗室無法淡定片刻,哀聲喚人趕快撲滅。
他們因害怕而顫抖地微微說,「行宮是最後一道防線了,該,該怎麼辦……可一定要守住啊……quot
楚雲軒聞後,厲聲反駁道:「當然不是!」
「就算叛軍攻破了宮門,還有我們自己!」
楚雲軒語詞慷鏘有力。
隨即,他轉身用期許的目光看向眾人,鄭重道:「寡人也是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有何懼怕!」
亂飛的箭羽仍未做停,攻勢一次比一次猛烈,在殿門口的侍從死得死傷得傷,大家已退無可退。
那箭雨穿過重重防衛疾速射來,根本避無可避。
眾人忙尋找遮蔽的地方,眼下還是保命要緊!
「陛下小心!」
中貴人靈均既害怕又擔心,失聲叫道。
原來是一支冷箭直直向楚雲軒飛去,迅雷之間,楚雲軒一個點地騰轉而起,徑直將箭躲了過去。
眾人只見楚雲軒手持佩劍站在屏窗穿透而來的光前,滿臉從容和堅決。
到底是亂世殺出來的帝王,此刻仍是熱血未冷。
「眾愛卿!同寡人合力殺敵!」
因為楚雲軒的這一番慷慨激昂,行宮裡的士氣比方才高漲了許多。
而外面的喊殺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砰……砰……」
「砰……砰……」
「砰……砰……」
歷史重演,行宮的大門被大力撞擊,搖搖欲墜,好不可憐。